她们住在同一层,景亚要回房间之前,景依一甩长发,抱胸叫住他,“小亚,大姐叫你喝茶。”
景亚心情差到任何人都不想理会,“我喝醉了,明天再去找她。”
景依嗓音骄横,问,“你确定?”
景亚摁到门上的手垂落下来。他像一具认命的傀儡,没有任何生气,转身往景灵的房间走。
景依高傲地哼了一声,瞟了眼他的背影,跟了上去。
景灵正在看书,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斯文精英的样子。见景亚推门进来,她手一挥,把电子晶屏阖上,直起身来,为他添了杯水。
她把水搁到景亚面前,头也不抬地问,“失手了?”
景亚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紧,警惕地盯着她。
景依在景灵旁边坐下,趁机说,“这颗邀游星上,有什么能逃得过大姐的法眼?你给贺承流陪读下元素药剂的事情——”
妖娆的眼眸轻浮地转了圈,她笑着,并着腿往前坐了点,敲敲桌子,“要是不想让老妈知道的话,我这2的股份……”
言下之意,让他自觉。
景亚垂着脑袋,紧紧抓着腿面的裤子,青筋暴起,全身颤抖。
景灵起身接了杯牛奶,斥责景依,“别太过分。”
牛奶放到景亚面前,她趁势坐在旁边。
“小亚,从小到大,你都是我们三个里最听话的,但也是最善良的。”
她摸着景亚的一头金发,“姐姐知道,你是真的很喜欢迟弥雪,要不这样,姐姐帮你得到她,摆平贺承流,2的股份就当是在你户头走个过场,邀游宴结束之后,还是回到你二姐手上,怎么样?”
景亚依旧没说话,僵着脖子硬起头皮,接受她的抚摸。
景灵给景依使了个眼色。
景依意会,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说,“是啊小亚,赫樊在圈子里的名声我们都知道,你看那个小闫,手腕脚腕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破皮的,我今天仔细一看,嘴角也都裂了,你说你这细皮嫩肉的,要是到赫樊手底下,我和大姐不知道要多担心呢。”
“相比之下,”
她抬起头,喝了口水,“真切”
地说,“虽然迟弥雪坐过牢,是不太能配得上你,不过我今天也看见了,她长得还不错,算是勉强能弥补一点经历上的不足。到时候你们在一起,女貌郎才,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
景亚心中一动。
“我听说监狱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蹲的——喝点牛奶压压惊——以迟弥雪的长相,能在监狱里四肢完整地出来,也算是有能力,有她保护你,我和你二姐也会放心。”
景灵见他神色有所松动,继续说道,“你知道老妈的打算,就算不是赫樊,也会让你和别的什么人结婚。你爸爸当时就是这样被硬塞到老妈手里的……”
景依帮腔,“说难听的,到死都是个工具人。”
这句话触动了景亚最脆弱的神经,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猛然抬起头,双眼赤红,拳头紧握,颤抖着身体,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把景依撕碎。
景灵抬手拍着他的背,“你衣服怎么还是湿的?一会儿记得去换——景依说话直了点,不过也是为了你着想,不无道理。”
景依顺杆往上爬,“不是全星际的oga都像付宜年那么好命的,即使年轻的时候和鸻痕的那群人走得很近,走错了路,也有贺岚不计代价捞他一把,他的儿子,也就是你那个同学,贺承流,也才有了现在无忧无虑要风得风的生活。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你将来的孩子想,如果走你爸爸的老路,以后你的孩子也没得选。还不如跟付宜年一样,拼一把,找个靠得住的alpha。迟弥雪应该是不会有贺岚那种成就,不过给你遮风挡雨应该也够了。”
一番话,反复无数次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非但没有奏出多么和美的乐章,反而敲出一段又涩又刺耳的声音。
“让我想想。”
景亚说。
景依见他没有立刻答应,急得想再说什么,被景灵一个眼刀制止。她起身来,摸着景亚身上半湿不干的衣服,说,“行,那你先回去换身干净的。”
景亚回房间以后,闫礼明给他弹了个通讯,两个人聊了会儿,景亚账户转入四百万星元。
“收到了吗?”
闫礼明说,“这是我所有存款。你现在想解脱,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说的这样,让贺承流代替你,嫁给她。”
景亚还是不解,他有点警觉,“你为什么这么做?”
闫礼明说,“就当是我嫉妒他吧。我出不去,就让他也来试试。你不嫉妒他吗?明显迟弥雪对他就是不一样。”
景亚回想起在游泳池边的场景。
她看向贺承流说“过来”
的时候,脸上的冰雪都融化了,从来冷峻犀利的眉眼像镀了春风,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时候的她有多温柔。
他突然更加相信,他选择迟弥雪,会像付宜年选择贺岚一样,获得钟情,摆不幸。
“可是,”
景亚还有顾虑,“他妈妈毕竟是贺岚。”
“你放心,我都想好了,”
闫礼明说,“再怎么星际元帅,一下子也不敢直接和两大集团对立。如果你姐姐真的动手了,你妈妈肯定会帮她们周旋,维护邀游集团的利益,我干妈这边,白得了个星际元帅儿子,也要感谢你妈妈。一旦她们俩联合,贺岚不会轻易动手的,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景亚陷入沉思。
凌晨四点出头,景灵的通讯器泛起微光。
景亚留言,可以答应返还2股份,但是有附加条件,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