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会追究贺承流的责任,又碍于贺元帅的军事权力,放他一马。只要将打练姐抓捕归案,这件事情自然就此平息。
但是——
“我还以为你和贺同学……”
“和他怎么样?”
“是朋友。”
“你宁愿相信一个联邦监狱出来的人,和星际元帅唯一的儿子是朋友,”
迟弥雪笑了笑,“也不愿意相信联邦监狱出来的人,会出卖朋友。”
景亚震惊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点想掩饰真实想法的痕迹,可她脸上始终淡淡,让人无法探入湛蓝眼眸深处,对她的盘算一无所知。
直到此刻,景亚才对“联邦监狱刑满释放犯”
这个名词有了具象概念。
贺承流也是。
他擦着手出来的,想迫不及待路过聊天的那两个人,却突然听到这句话。
他脚步顿了顿,身体微微一僵,全身上下的血液凝固片刻,而后轰鸣着往颅顶冲去——
小丑罢了,他。
洁白的擦手纸已经被水泡软,半死不活地搭在他指缝之间。
他有一瞬的愤怒,抬起眼眸,想找迟弥雪讨个说法,明明在萨坦星的时候还相当融洽……
不,可能只是他单方面融洽而已。
那一股愤怒突然偃旗息鼓。
他听见景亚问,“那你要怎么才能帮我这个忙?”
又听见迟弥雪说,“如果你们邀请闫礼明的话。”
贺承流彻底心死了。
他的难受已经堆积到喉口。
修长的指节把擦手纸揉成一团,“白色炸|弹”
被一把怒火点燃,竭尽全力炸向迟弥雪。
利落的身影紧随其后,他横过手肘架在迟弥雪脖子上,差点将人撞进实验室的招牌里。
招牌是个晶屏,“滋啦”
一声裂开,不堪重击,寿终正寝。
迟弥雪垂眸看着他的手臂,缓缓抬起眼皮,看向那双写满怒意和冰雪的琥珀色眸子。
这倒是很有趣。
她从来没见过贺承流眼里流露出冷冽的意味,就连初见撞坏他飞行器的时候都没见过。
“我都听见了。”
他眼神更加逼人,连带着嗓音都带有清淡哑意。
迟弥雪说:“嗯。”
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她抬起眼眸,望入那双琥珀色眼眸里。
她看见琥珀色眼眸瑟缩了下。
“迟弥雪,”
贺承流说,“你从来不会说多余的废话,那些话,是说给我听的吧?”
他手上更加用力,迟弥雪的脖子被他手臂横隔着,被迫把下巴抬得更高。
这下只能垂眸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