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了。”
顾四姐像想起什么,“你去了之后,如果有空呢,去拜访一下我的老朋友,季沫。”
季沫是从战火的生死线上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他不仅深得陈先生器重,更是受到姜先生的欣赏,三十多岁就被授矛中将,前途不可限量。姜公子想拉拢季沫,顾四姐自然也想拉拢季沫;季沫在金陵市的时候,倒也和她顾四姐交往颇多。
“我会的。”
伍自成说:“一定按照你的吩咐把事办好。”
伍自成这个人,虽然喜欢流连繁华之中,但他也深刻地懂得,有的人的事必需办好,不能留一点差池,否则就会泰去否来,搞不好整个人生都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伍自成吃完饭回到家,就立刻吩咐身边人收拾他的东西,说次日就要去江北省看父亲。
第二天一早,伍自成请了几个票友吃了一顿饭;然后又去到自己的一个相好的住处混了个把时辰,这才坐着汽车去机场。
在江北省州雨市下了飞机,刚走进侯机大厅,就见一个高举的牌子上写着“欢迎伍先生莅临”
。
伍自成瞅了一眼,也没当会事,因为他来此并没有告知父亲,目的是想给父亲一个惊喜。于是,他带着他的两个跟班继续往前走。
“伍公子,欢迎你来江北省。”
伍自成望着眼前的这个满脸堆笑、微躬着腰的男人,迟疑了一下,“你——,不会是认错了人吧?”
“伍公子,我是袁崇。”
这个满脸虔诚的人说道:“我们在金陵市见过,还一起吃过几顿饭呢?也一起听过戏?”
“噢,袁氏报业的袁公子。”
伍自成猛然想起对方,“实在抱歉,你瞧我这脑袋,人还未老,它却先衰退了。”
“那怎么会呢?”
袁崇说:“主要是因为伍公子事业太忙,而我们见面的时候太少。听说你今儿个来,我就提前来机场侯着,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不会不会。”
伍自成说:“刚才那牌子也是你的人举的。”
“我怕自己一不小心错过了伍公子,所以就让人举了个牌子。”
袁崇说:“车就停在外边,酒店也给你订好了。”
伍自成边走边说:“让你费心了。我今儿个就不去酒店了,得先去给自己的老父亲报个道。”
“那是那是。”
袁崇紧跟在伍自成的后边走出侯机大厅。
袁崇把伍自成送到伍元庆住的别墅里,当时伍元庆不在。
袁崇没敢在别墅里多待,临别时说:“伍公子,我明天安排一场,给你接接风,洗洗尘,顺便听听小曲,希望你能赏光。”
“明儿就算了吧。”
伍自成说:“我这一来就出去潇洒,会给老父亲留下不好印象的。”
他一笑,“上了年纪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刻板嘛。”
袁崇心里正有些失落,却见伍自成又说道:“先放在后天吧?我能抽出身,那就让你破费破费。”
“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袁崇说:“你舟车劳顿一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明天了我再过来拜访你。”
离开伍自成之后,在回去的路上,袁崇一面安排金正去订戏园子,一面让赵世诚去买礼物。
自从伍元庆来江北省之后,袁崇就想法设法要进一步拉近与伍自成的关系。尽管在普通人和一般官吏眼里,他袁崇家也是一个大家族;可他清醒地知道,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他袁家不过是一只小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