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开得风驰电掣,所以并没有要多长时间,车子就拐进了一个农家院子。而这个农家院子,却又有着别具一格的精致的摆设,似乎是一个居士居于此。
“季少,你来了。”
阿鬼早已迎在门口。
“嗯。”
季沫跑下车,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简单地和阿鬼打一招呼,而走进那屋子。
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季沫愣了一下。
“师座,您好!”
那个人敬了一个军礼。
季沫更是惊讶不已。阿鬼连忙解释说:“当年我的兵,你见过,还叫他小鬼哩!赵忠烈,就是那个小娃娃,我的通讯兵。”
季沫仔细地端说了一阵,突然说道:“天哪!那个时候多矮,现在长得一表人才,你不说他的名字,我都认不出他了。小鬼,你跟着这个老鬼,应该早已变成机灵鬼了吧?”
“师座,我眼鬼哥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赵忠烈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季沫哈哈大笑起来,“强将手下无弱兵,阿鬼带出来的人,必定是个顶个的了不起。”
“谢谢季少赞誉。”
阿鬼看着赵忠烈,叮嘱道:“你现在和我都离开部队了,别师座长师座短的长,以后叫季少就是。”
“无所谓。”
季沫乐呵呵地说。
三个人走到一个茶桌跟前围着坐下来,而阿强一直待在车上,他不进来,是为了便于观察有没有特殊的情况及特殊的人物出现或在附近晃荡。
“几个人的底细摸清了吗?”
季沫问话的时候,脸色恢复起严肃。
“摸清了。”
阿鬼语气很肯定,“他们家的人动吗?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中,随时都可以行动。”
季沫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喝一口茶,放下茶杯,手却摩挲着茶杯壁。
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一股火,一会儿猛地升腾起来,一会儿又被自己强行摁下去。他对自己说,罪不及妻儿;然后深呼吸,心里默念着,制怒,制怒。可过一会儿,他的内心反驳着他,这帮混蛋,杀人如麻,从来不顾及做人的底线,他们也配有后人承继自己的血脉;想到这里,他血液里的每一个因子都躁动不已。
见季沫在沉思,阿鬼和赵忠烈便静默地看着季沫,也不打断季沫的思考。
一念向左,一念向右;人与人之间的差别,非关键时间不足以彰显。
“先——”
季沫内心里的两个意念在做最后的拼杀,“明天在说吧!”
季沫也拿不定自己是该斩草除根呢?还是实行冤有头、债有主,只惩治当事的恶人?
“对了。”
季沫忽然想起来,“那个当天参与行刺的活下来的人,你们也查清了?”
“查清了。”
阿鬼说,“叫吕监娃,当年当过伪军,小鬼子撤了之后,他们就被咱们这的国军收编了。这个吕监娃,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勾搭上了伍家,仗着伍家,在这金陵倒也混得风生水起。”
“他们家里人怎么样?”
季沫问,“有没有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