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云裳这样说,季沫的内心尽然有一种小小的满足与骄傲,他哈哈一笑,“英雄也有迟暮之日呀!”
“迟暮的英雄也是英雄。更何况,你正当年,气吞万里如虎。”
“如果有一天又打仗了,你希望我是那边的人?”
季沫望向云裳,似乎在寻求一种未知的答案。
“现在不是和平了吗?”
“军人,只有战场,才是军人的归宿。”
季沫说,“可是,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说真的,当一个村夫也挺好。”
“我的直觉告诉我,在不久的将来,硝烟将会再起。”
季沫望向远方,“到那个时候,战场也许是我最后的归宿。”
云裳觉得季沫的情绪变得有些伤感起来。
“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是你的私人医生,你最亲密的朋友。”
云裳说。
季沫兴许是出于某种心底的感动,他握住云裳的手,步伐依然向前走着。
“运水这个人挺好的。”
季沫意味深长地说,“我最大的希望,你不仅是他的同事,也能是他的同路人。”
云裳回看着季沫,季沫只是一笑,他掩盖住了自己心中那股不知名的苦涩。
“竟然到了。”
季沫说,“看来,这路途也不是太远嘛。你走累没?”
“没有。”
云裳正感受着季沫手掌里的温度,他却已松开了手。
“师长!”
仓周老远见到季沫的身影,小跑步过来,立正,敬礼,“所有人员均已到齐,敬请您入座。”
季沫与云裳在仓周的引导下,走了两分钟,终于进到一个包间。
“师座到!”
随着仓周的一嗓子,围桌而座的人齐刷刷地站起身,同时举起右手行了一个军礼。
季沫回敬一个军礼。然后,他摆摆手,示意大家把手放下。
“大家都坐吧。”
季沫领着云裳向主位走去,他让云裳坐了主位,自己坐在她旁边,“这是咱们打跑小日本后过得第一个新年。我们活到今天,是我们的运气,也是托了我们万千牺牲在战场上的兄弟的福气。所以——”
季沫举起酒杯,在座地也举起举杯,“我们是代表我们曾经所有出生入死的兄弟过这个年。在这里,我们得先敬我们那些不能从战场上再活着回来的兄弟们。”
大家很庄重地向地上浇奠了三杯酒。
“接下来,我们为我们全师所有的兄弟共饮三杯。杀尽贼冠寰宇静,三春释暖万花芬。我们迎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祝我们全师上下,共迎美好生活。”
三杯酒喝完,云裳轻声提议说:“让大家都吃点东西吧。”
“我赞同。”
在酒精的作用下,季沫的热血又上来了,“但是,在正式动筷子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