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个担忧是多余的,在周晏丛松口之后不过两三个月,文嘉就查出有喜了,这一下文周两家彻底轰动了,轮番上门来看望她。
看着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脸上绽露出来的微笑和喜悦,周晏丛终于浅浅地体会到这件事对于他和文嘉之外的那些人的意义,他想了想自己这些时日以来的纠结,终于彻底放平了心态。
他想,就这样吧。自“回来”
之后,除了那些必须要做的事,他甚少用所谓的“先知”
去为自己谋利。也希望老天看在他如此“识时务”
的份儿上,不要太为难他的妻子和孩子。他如今所盼的,也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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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查出怀孕的第二周,文嘉就开始有早孕反应,即所谓的害喜。折腾了一个多月之后,这种反应淡了,文嘉开始变得能吃能喝,整个人唰唰长肉。
文嘉对此愁的不行,反倒是周晏丛乐见其成。在他因文嘉怀孕而变得有些迷信的认知里,能吃能喝是个好兆头,说明怀相安稳,母体健壮。只要把体重控制在规定的范围内,对于文嘉的饮食安排,他向来是她想吃什么就做什么,绝不让她在这点上受一丝委屈。
于是文嘉就有些崩溃了,她觉得周晏丛简直就是在“助纣为虐”
,为了矫正他这“错误认知”
,还离家出走了两回,分别去了大院和父母那里。然而这几位长辈跟周晏丛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文嘉尝试了两次之后就知道自己这一决定是大错特错,只好跟着周晏丛乖乖回家了。
好在,周晏丛也去相熟的医学界长辈那里多取了几次经,晓得了尊重孕妇意愿的重要性。尤其是到了后期,控制体重成了重中之重,周晏丛便稍稍改了食谱,不再由着文嘉性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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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一系列的有惊无险中,文嘉来到了预产期。
到了这个阶段,文嘉已经顾不得去想怀孕分娩会有什么风险,而只想快快卸货。她实在是受够了揣着一个胖崽,做什么都笨拙沉重的自己。
与此同时,焦虑却又重新开始爬上周晏丛的心头,他常常趁着孕晚期的文嘉好不容易安睡的那一时半刻,披着睡衣去书房上网查阅资料,一遍又一遍浏览生产过程中可能面临的风险,然后变得越来越沉默。
终于有一天,周晏丛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一早打电话叫了单位的人过来,把书房里的电脑搬走,然后又掐了自家的网线。他决定,到了这个时候,他什么也不会再去读去看了。他要腾空自己的所思所想,全身心地,沉浸一般地陪文嘉度过最后这段怀孕时光。
他想,孩子已经长到这个月份,势必要生下来不可了。那么他所有的担忧和焦虑都是无用的,他们不可能回到当初没怀它的时候,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心心地等候他的到来。
至于会不会有什么不顺?周晏丛决定把这个问题的答案交给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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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在初冬的一个雪夜,文嘉成功生下一个男婴。小家伙活力十足,敞亮的哭声响彻整个病房,连他见多识广的曾爷爷都忍不住赞了一声,说这小子行。
相比之下,亲爹周晏丛还算淡定,只是眼眶红了又红,在看到文嘉被护士推出来的时候,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在这之后,他为自己的儿子取了个小名,叫“崇崇”
。发音同“重”
,寓意重生。
番外五之育儿记()
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文嘉都认为崇崇刚出生的那几天,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以至于后来跟一些女性好友和同事在一起聊天,听她们抱怨初为人母的种种艰辛时,她都不怎么能插得上话。
实在是她太幸福又太幸运了。
在崇崇出生没多久,文嘉就在医生的帮助下回了奶。之后对于崇崇的喂养,统一都采用奶粉喂养的方式,极大的解放了母亲。
当然,奶粉喂养自然也有其麻烦之处,但相比母乳喂养,这种方式可以将“奶孩子”
这件事以极为便捷的模式分摊出去,总不至于可着母亲一个人消耗。所以,事事以文嘉为先的周晏丛便拍板决定了采用这一方式,他和请来的月嫂阿姨不分日夜合力照顾孩子,让文嘉坐了一个极舒心的月子。
在出了月子之后,文嘉想承担起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时,发现留给自己可发挥的空间已经不多了。无论是月嫂还是周晏丛,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套高效简洁的奶娃体系,并且深刻地镶嵌进了自己的生物钟当中。文嘉要想插手,他们还不太愿意勒。
于是文嘉只能扮演一个大号玩具,在她儿子不想睡的时候,陪他玩耍。
文嘉对此心情有一些复杂。她当然不可能当一个全身心投入到照顾孩子这件事中的全职妈妈,而且她也不可能一肩挑地揽过所有养孩子的重任。但她仍然是需要一些参与感的,不然总觉得少些什么。
周晏丛知她所想,笑了笑安慰她道:“嘉嘉,其实你现在跟崇崇一样,都需要我们来呵护和精心的养育。”
“……???”
文嘉一头雾水。
“生孩子这件事对母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虽然当时你的产程还算顺利,‘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对你的影响仍是很大,而且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所以,我们一致认为,你也该好好的,精心地休养一段时间,最起码这一年间都不要太过劳累。”
“一年!”
文嘉眼睛瞪圆了,“不会太久?”
“这还久?”
周晏丛觑她一眼,“你从后世来的,岂会不知?在某些地方妇女产假都可以长达半年,你以为这时间是领导们拍着脑袋定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