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知终于动了,看着周寒,他在期待。
周寒心中暗笑,直起身继续说:“朱巧娥与公子并无恩怨,而自知为鬼与公子日日承欢,吸尽公子精气,可以说公子就是死在她的手里,朱巧娥身上便多了一份罪孽。”
“公子也可以分辨说,是替兄长偿罪,自愿而死。可是阴司公正,只看事实,是不会在意你的一厢情愿的。这样,朱巧娥便有了杀人的罪过,是必要下地狱。”
“地狱中的苦楚,我想杨公子是学识渊博之人,一定清楚。你这样做是为了二人在一起,还是害了朱姑娘,你该清楚了。”
“还有,”
周寒不等杨行知有所反应,继续说,“杨行同在世间所做一切罪恶,在阴司中均有记录,或许你现在不想检举令兄,令兄仍可苟活于世。”
“人终有一死,但等他一死,他在世所做所有罪孽一并要还,下地狱是肯定的,但是他可能就是永世在地狱中受苦,偿还他所做的一切罪孽,不得轮回。”
“若公子现在检举令兄之罪,他固然会受阳世之刑,但是一来可以让他不再造孽,以至连来生也没有。二来阳世之刑可抵他的一部分罪过,他阴世的罪刑也就少了一部分。公子要全兄弟情义,是全小义还是全大义?不知道杨公子,可明白我的意思。”
杨行知终于扭过头来看着周寒,周寒站起身,说:“作为家人和兄弟,杨行同做了如此大恶,杨公子不劝说,不检举,而想以己命抵偿,这同放纵令兄作恶无异。杨公子是知书识礼之人,这可是君子所为?而且阴司之录上难免有公子一笔罪责。”
“襄州刺史宁大人是个好官,他定要为朱巧娥伸冤,明日一早便开堂审案。杨公子当知,君子为所当为。我言尽于此,杨公子好生将养吧。”
周寒转身欲走,便听到微弱一句话,“我明早必到公堂。”
周寒心下一喜,也没回头,离开了杨行知的房间。
站在门口的杨府家仆还在迷迷糊糊,摇头晃脑,听到动静,猛醒过来。
周寒道:“我该回去了。”
家仆立刻带着周寒到了正厅,周寒只见杜明慎还在与杨家父子二人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
那父子二人听了频频点头。周寒轻咳一声,杜明慎听到后,忙起身向二人告辞。
杨家父子二人恭恭敬敬地将杜明慎送出门外方回。
回到厅中,杨易清不解地问杨行同,“杜明慎公子不是说有事请教,他跟我们扯些朝中的奇闻趣事做什么?”
杨行同也摇头说不知,突又转头问刚才带周寒去看杨行知的家仆,“那小子到二公子房中说些什么?”
那家仆道,“也没说什么重要的,只是问二公子身体情况,然后告诉二公子那邪物已经处理了,让二公子好生养病。”
杨行同皱眉,“什么重要的话也没说?”
他有些不信,又问,“二公子说什么了?”
家仆道,“二公子几乎没说话,只在那人走的时候说一句‘病愈后亲自拜谢’。”
父子二人对望一眼,俱是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