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推开门,穿过屏风,就看到长宜头上的翟冠还没有摘下来,穿着大红麒麟圆领通袖袍,垂着眼眸端坐在喜床上,一副拘谨的模样。
青竺和木槿都很识趣的退下了。门被关上。
长宜绞握着双手,微微抬眸看向徐衍,见他站在屏风前面,好整以暇的正在打量她,秀雅的丹凤眼中含着笑意。
昏黄的烛光映在他俊秀的脸上,说不出来的儒雅风流。
“四爷。”
长宜从床上站起来,屈膝行礼,腿还没弯下,胳膊却被一只大掌钳制住把她扶了起来。
“我说过不用向我行礼的。”
徐衍扶着长宜重新坐到喜床上,温和的道“叫我好好看看你。”
他握住长宜纤嫩的小手,感受到她手心的濡湿。
长宜脸颊烧红,两人挨的很近,长宜能闻到他呼出的气息中带着酒气,却并不浓重。“四爷。”
长宜被她打量的很不自在,主动问他“要不要我叫丫头给你熬些醒酒汤送过来”
徐衍见长宜戴着金镶南珠坠子的两耳透着淡淡的粉意,越显得耳底的一颗红痣鲜艳如滴,笑了笑道“不着急,姚嬷嬷一会就送过来。”
长宜小声啊了一声,慌忙找措辞“那我”
她看到圆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席面,灵机一动,声音都灵动了些“四爷还没用饭吧,姚嬷嬷刚送过来的席面,四爷先吃些”
她着急逃离,却被徐衍按了回来。
长宜咬了咬嘴唇“四爷。”
一双乌黑的杏眸仿佛含了水雾,眼皮还有些粉红,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徐衍不由笑了起来,见她额头上被翟冠压出了一道红痕,心疼的道“先卸了妆吧。”
起身出去叫了青竺和木槿进来,服侍长宜洗漱。
长宜这才舒了一口气,坐在妆奁前面,轻轻拍了拍自己红透的脸颊。西稍间设了净房,长宜卸了妆,把脸洗干净,换了一件湘红色妆花缎衫裙。她头披散下来,重新挽了个小纂,额前的碎沾了水有些湿漉漉的。
长宜从净房出来看到徐衍撑着胳膊斜斜地倚着引枕,坐在靠窗的罗汉床上望向窗外,似乎在等她。
听到脚步声,徐衍扭头看向长宜,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道“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吃饭,不必等我,累了就先歇下。”
长宜愣了一下,点头道了个哦字。
送走徐衍,长宜才有心思坐下吃饭,酒足饭饱后方想起问是什么时辰了,姚嬷嬷带着人进来把饭菜撤下去,回道“已经是亥时了,热水已经备好,夫人可要沐浴洗漱”
长宜望了一眼窗外,见庑廊下挂着大红的绉纱灯笼,外头喧闹的声音不知何时没了。刚才她也没问徐衍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他去干什么了。
长宜点了点头,不一会外头的丫头进来,在净房里预备热水,留下青竺和木槿在净房服侍。热气氤氲,长宜坐在浴桶里泡了一会,擦干身上的水,换上牙白湖绸的中衣,方才出了净房。
而徐衍不知何时从外头已经回来了,身上换了一件家常的青色直裰,正坐在罗汉床上翻着书,长宜吓了一跳,徐衍却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她,笑道“洗好了”
长宜微怔,问道“四爷何时回来的”
徐衍朝她伸出手“刚才回来,你正在沐浴,我就没让人打扰你。”
长宜垂眸看他的手心,掌心的三条纹路十分清晰,中间的一道却连着整个手心。长宜微微有些讶异,她听说断掌打人极疼。
“怎么了”
徐衍见她望着他的手愣。
长宜回过神来,不由笑自己在乱想什么以徐衍的修养,他会出手打人吗“四爷可用过饭了,刚才的席面撤了下去,我让姚嬷嬷再传些饭菜来。”
徐衍看到她展露笑颜,把长宜拉到怀中,怀中的人儿却身子一僵。他微笑道“我已经吃过饭了,不必再传。”
反手把长宜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