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思是他要来干活抵债?他肯她还不敢咧,折寿啊!
“干什么这种脸?不愿意?”
她当即就把头摇得和拔浪鼓似地,晏璨鼓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颇具威胁性的声音。她马上点头如捣蒜,“愿意愿意,有劳主君。”
可心里存着那点小心思突然冒出头来,她咬咬唇试探地问道:“其实还债有很多种方式,若是主君您愿意帮我祈——”
后面的话在看到晏璨扬起的手时立刻咽了下去,她惊惧地看着他。
晏璨嘴里还咬着鸡肉,可脸上却浮出一种似笑非笑的嘲鄙神色。细长的凤眼眯起来,眼底里流转着危险的光芒,“你想我帮的忙,我暂时还帮不上。”
虽然这种回答在意料中,可她还是大失所望,极为沮丧地低头应了一声。只是很快又听他说道:“不过以后,那就难说了。”
她精神为之一振,几乎是感激涕零地看着他,感动不已:“主君……”
正要用溢美之词砸死他呢,却听到外面门铃响。门一开就见到账单,“盛惠,全家欢乐桶九十八块七。”
“……”
身后的红狐狸倒是很识趣地叫道:“是这个数,付钱吧。”
默默掏钱结账,回来后欢乐桶已经见底了。她捏着吃剩的半根鸡翅膀,有些郁闷地问道:“您刚才没付账?”
“我没钱啊。”
“没钱您……还订餐啊。”
“我得给你弄吃的啊,”
红狐狸嚼着软骨咯啦咯啦响,“可饭钱得你付,我就负责叫餐而已。”
意思是,你只付出打电话订餐这个劳动,其他的得我自己来了?她在心里黙默地踩着晏璨的小人,心上滴血却依然笑容满面:“明白了。主君您明天也不必麻烦了,晚餐我可以煮的。”
“那我岂不是什么也没做,干坐着吃软饭?”
晏璨很是不平,“那我何时才能还清欠款?”
你就是来继续欠债的,而不是来还债的。她狠狠地吐槽,就连打电话的电话费也是她出,不过,既然他松了口风,她也不愿意这么快放他走。总得把这只狐狸大爷伺候舒服了,他心甘情愿帮忙才好。于是她说:“这样,您可以帮我扫个地,或是移个桌子什么的,这也算是劳动嘛。”
晏璨支着下巴想了想,“这倒是。”
从晏璨来的第一天,她便做好了往死忍的准备。可是起初的一周晏璨的表现却出乎她意料的安份和谐。可是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忘记那个晚上,晏玳与晏璨口角争吵到争斗,自己和杨乐乐无意中当了炮灰。她一生都不会忘记,那只巨大的红狐扑过来的模样,动作凶狠表情残忍。
它当时是想吃掉她的。
凶残才是它的本性。
因此很多时候,她总会下意识地与他保持着距离。他可能也感觉到了,又或许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挂在客厅的那本欠款薄子上的金额日渐减少,可他的脾气却开始变坏。而她也开始焦灼起来,因为没有得到他任何实质性的承诺,她深感不安。
她和他的矛盾是渐渐积累起来的,原因不外乎是她的隐忍退让和他的得寸进尺。
因为工作的关系,她每天必须光鲜亮丽地示人,必须在保持旺盛精力处理公务的同时牺牲部分个人休息时间来维持一些私交,熟络人缘拓展人脉,这么一来应酬就不可避免。
可晏璨来了不久后就以自己睡眠不佳为理由制定了门禁,每天规定她必须九点前到家,超过时间别怪他不客气。她不敢反抗,私交应酬只得全推了,可公务应酬却推不了,只得赶着上半场,下半场找借口溜掉。
一次两次还好说,次数多了就不好了。有脾气大的客户就摆谱了,说什么的都有。闲话多了自然传开了,老总找她谈了几次,旁敲侧击地问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她苦笑,说哪有男朋友,有个祖宗在家倒是真的。
老总自然不会当真,但在末了却说了句:果然未婚的女孩子坐这位置,是不太妥当。
她知道自己坏了事,但又能有什么办法?
接下来发生的事越来越离谱,晏璨开始管她的装束。倘若她今天穿件稍低胸的衣服,他便直盯着她看,直看得她无地自容后丢下一句:“你就只能凭这个本事?”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羞愤之下只能回去换衣服。
原本鲜明大胆的穿衣风格变成保守而俗气,业务部最亮眼的风景线没有了,私下的抱怨渐渐多了起来。她的工作进程开始拖滞,甚至裹足不前。业绩下滑,绩效不佳,这些都不是没有原因的,有外敌,也有内鬼。
只等着她败势一露,便借机取而代之。
她起初还乐观地想着熬过这一阵,情况或许有好转。可连着两个月只拿保底工资,绩效被克扣得渣也不剩的时候,她便开始忧心忡忡。等收到房贷的欠缴通知时,她惊慌失措了。她突然开始害怕自己在这个城市里所有的努力,会在一夕之间化为泡影。
她想重振旗鼓,她想收回失地。她开始一系列地动作,即不能得罪晏璨又要搞好工作。她惮精虑竭,左支右绌,终于在项目分析会上扳回一次。紧接着她又透过私交故旧的关系,费了很大劲才拿到一个参加大客户私宴小酒会的邀请。可是在精心打扮一番正要出门之际,又被晏璨拦了下来。
“哟,都这么晚了,小兔子要去哪里?”
他笑得轻松,可语气却很阴森。
她捺着性子恳求他,“主君,您今天放我一马吧,这个酒会对我来说很重要,我——”
话没说完就被他拦腰抱起,一阵天旋地转后人就给扔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