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样沮丧万分的情况下回到家,她打开包包突然发现那只失踪的妖怪探测器正好端端地蜷盘在里面睡觉。客厅的灯光偏暗,它银白色的皮毛显得有些朦胧,像是夏夜里的一团萤光。突然间便有些惶恐,生怕它会陡然消失。便伸手抓捏了出来,捧在手心里感觉到那真实的体温,心里才踏实了些许。失而复得后的感觉是欣喜又愤怒,恨不能将它当成一团年糕死命地揉捏搓弄,发泄担忧之苦不忘斥责道:“混蛋啊你!回来也不吱一声,呆货!”
它本低垂着脑袋,爪子耷拉在身前,认错领罪的小模样儿。听她骂了一句便没了声音,便壮胆子抬头偷看,见她双眼发红顿觉惶恐。它觉得这都是自己惹的,得做得什么表达一下歉意。于是乎它往前爬了爬,撑着身子往前倾,伸长小爪子摸了摸她的鼻子。
“叽!”
被一只宠物安慰是件挺稀松平常的事,但若这只宠物是只妖怪,那感觉又不一样了。她顿觉不自在,正打算将它往笼子里塞呢,它却一骨碌地从她掌心滚了下来,蹲在地上抬头看她。
这表情,分明是有话说。
考虑到今天它出力不少,她也格外宽容,指了指沙发:“衣服在那里。”
便转过身去,没几秒便听见他的声音响起:“那个……呃,我想要件东西。”
有意思,他居然开口管她要东西了。她抄着手转过身来,先是上上下下扫了他几眼,才问道:“你要什么?”
他的表情有些小兴奋,脸颊上带着一抹因为紧张和局促而浮起的浅红颜色,一双眼睛却是璨亮璨亮地。不要说他还没开口要求,单是看这副样子,已经让人招架不住。
“我——”
才开口说了一个字,他的脸又红了几分,可还是鼓足勇气把话说完,“我要这样的裤子。”
双手比划了一个不甚对等的多边形,“穿在里面的,要两,呃,不,要三条。”
乔稚眨眨眼:“你是要内裤?”
这货今天连男厕所都去了吗?
原来是叫内裤啊,他默默记下,然后继续凌空比划:“是这样的。”
“内裤有三角形和四角形的,还有子——”
突然觉得话题限制级了,她赶紧往回掰,“反正就没有你画的这种形状的。”
嘴巴上这么说,可大脑却不受控制地想着莫不是他的屁股比普通男纸要挺翘许多?有可能,因为作为仓鼠的时候他可是非常圆润的。
“那就你说的三角或是四角的……也行。”
他的头往边侧了侧,脸颊上酒窝浅现,“嗯,颜色的话。”
哟嗬,今天出去放风一趟就知道挑内裤了,还要拣颜色!她不动声色地静待下文,可眼神却是犀利了许多。
妖怪还是挺会察颜观色的,发现气氛不对赶紧转折:“颜色什么的,你看着办就好。你买什么,我穿什么。”
“我买抹布你也穿啊。”
“穿的穿的。”
可转念一想不对,抹布好像是厨房里洗碗擦桌子用的,又摇头,“那个,我穿不上去啊。”
双手拉开一比划,“就这么一条,不行的。”
要不是顾着形象,她已经笑场了。可面对这么只呆妖怪,不逗逗他实在是可惜:“没关系,我给几个别针,扎一扎就能穿了。”
妖怪的表情开始变得苦闷起来,大概是想反抗却又没胆子。可又实在不能接受穿抹布的现实,只得硬着头皮恳求道:“那个真不能穿的。”
不管是人还是妖,必须是知耻而后勇的。为了有条内裤能遮羞,呆妖怪第一次姿态‘强硬’地提出请求。
乔稚看了他几秒,很干脆地点头:“成,明天给你买。”
妖怪高兴了,脸上的酒窝深深陷下去,简直可以溺毙小蜜蜂,“谢谢你,谢谢你主人。”
她被雷到了,“你叫我什么?主人?”
“不应该吗?”
给这双大眼睛看得真是颇为荡漾,还隐约有种那什么萌动的感觉。她扭过头轻咳一声,“别这么叫。”
虽然她供他吃喝穿住,但真心担不起‘主人’这一称呼。好像宅男玩养育成游戏似的,还是专攻小loli的类型。
“那该叫什么?”
大乔,小乔,乔妹,乔姐,乔乔——啊呸,这些都不合适!那叫房东?不好不好。叫金主?不成不成。越想越烦,“干嘛非要叫我什么呢?你经常有事要找我叫我吗?”
想不出合适的称谓索性就不要叫了,“没事少烦我。”
摆平了今晚话很多的妖怪,她去厨房开伙。下了面条后见他还站在客厅东张西望,运动裤下两只光溜溜的脚丫子也挺不安份地蜷动着。她用筷子在锅边敲了两下,
“呆子,过来扒蒜。”
答应了妖怪给他买内裤,不过是出于基本于同情心和偶起的愧疚心理,想着他这趟出去经历凶险,多少补偿一下。但执行起来却不免让人羞赧,她一未婚女青年怎么可以没皮没脸地去买男人的内裤?幸好科技发达,可以通过网购来解决这个问题。
买四条包邮还送神秘小礼一份呐,那还蛮划算的。她盯着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图片看了半天,真是不看不知道,原来男人的内裤有这么多分类花样,连材质也分什么竹炭的丝棉的弹性纤维,啧啧,连生理保健的都有。咳,男人对生活细节的讲究过于追求,未免削去了些阳刚之气。也难怪有人说现在的男人都没啥男人样,不但偏娘气,甚至还有以娘娘腔为荣。
她挑着普通的面料款式拿了几条,到下单的时候出问题了。
尺寸问题!
那,妖怪是什么尺寸的呢?
养妖怪的某人陷入了深深的囧然与困惑中,哪怕她厚着脸皮努力回忆晏玳第一次变身时的细枝末节,可每当思维焦距调到啥地方的时候,那里总是p着厚重的马赛克。没办法,社会河蟹太久了,连大脑都自动开启过滤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