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李明打断道,“向粥里掺沙土。”
什么?
不止孩子、家丁,连房玄龄都不解。
向吃食里掺沙子,这是让流民吃屎?
这什么暴君行为?
房玄龄失望地叹气:
“百姓何辜。殿下若是生老臣的气,臣自当引咎,可您为何把气撒在流民身上?”
李明不以为然地一哼,大拇指向越聚越多的流民戳戳:
“你怎么能保证来领救济的是真正有需要的贫民,而不是来吃白食的懒人?”
房玄龄一时茫然,整个人愣坐不动。
在卡壳了几秒后,他的动作恢复如常,向房遗则点头:
“就照殿下说的做!”
接着又吩咐家丁:
“喝粥时有面露难色、无法下咽者,即刻拿下!”
连用了两个感叹号,房遗则誓,他从没见过宠辱不惊的父亲如此激动。
李明立刻对自己名义上的辅臣肃然起敬:
“不愧是房谋杜断的房公,领悟力就是高。”
往粥里扬沙子,真正饿极的灾民流民是不会计较的,但可以筛选出白嫖福利的蛀虫。
这还是他看《铁齿铜牙纪晓岚》,师从和珅和大人的。
没想到,房玄龄一眼就看透了老贪官的伎俩,还更进一步,做好了下一步的准备。
看来自己还是多少低估了古代名相的能力。
朝堂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房玄龄盘坐在席上,刚斟的茶汤都放凉了,他却一口都没喝。
就这么一直静静坐着,仿佛雕像一样。
待流民涌入,在众家丁的指挥下有序地领取施舍,他才像忽然睡醒一样,声音略微颤抖地说:
“殿下好计谋!”
时隔这么久,还能连续第三次感叹号。
房相公真的很震惊。
这几日来,他已经对自己名义上的主君刮目相看了。
但毕竟是孩子,充其量是一位未来可期、有明君之姿的好苗子而已。
没想到,小殿下今天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这既有效又老辣的手段,在民间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官油子都不一定想得出来!
可年幼的李明殿下是怎么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