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皎洁的月光照在院前的月季树上,花影随着风儿轻摇,娇俏的女儿家站在树下,仰着白净无邪的小脸,期待又忐忑的望着端肃的儿郎。
花前月下,正是小儿女的好时候。
偏偏有人不解风情。
赵予垂眸,一时间没有说话。
沈棠心沉了下去,乌眸里的光亮消失了,她想说话,喉咙间却如同哽住了一般。
她缓了片刻,才有些艰难地道:“你都肯为我不顾生死了,却还是不肯娶我?”
赵予嗓音清冷,似乎带着点点涩意:“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你……”
“你别说了。”
沈棠失望至极,强忍着哽咽:“我都明白了。”
一瞬间,许多情绪都涌上心头来,委屈、难过、无可奈何。她想起了那个旧荷包,是了,赵予从来都是这么坚定的不想娶她。
在山上,他选择救她,大概是因为这些日子,她给他帮了许多的忙吧。
赵予这样的人,知恩必然图报,赵予只是不想欠她的而已。
她低着头垂头丧气的,委屈几乎从小脸上溢出来,看着可怜极了。
赵予望着她,抿了抿唇:“我……”
“你走吧,我要睡了。”
沈棠不理会他,转身进了院子。
赵予看着她失落的背影,默然站了片刻,抬步缓缓没入了黑暗之中。
止净远远的跟着他,心里直道可惜,本以为世子能舍身救沈姑娘,这成亲的事也就自然而然了
。却不想世子还是走不出来。
他叹了口气,这样下去可怎么好,沈姑娘不可能一直在原地等着世子的。
*
韶光院。
和儿正等着沈棠回来。听到脚步声,她迎了出来。
“姑娘,您回来了。饿不饿?奴婢给您留了许多好吃的。”
沈棠没有答她,径直进了屋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姑娘怎么了?”
和儿察觉不对,跟了上去:“您怎么哭了?世子那里,还顺利吗?”
姑娘眼睛红红的,一脸委屈,莫不是世子有什么事?难道是蛊虫没有取出来吗?
“他能有什么事。”
沈棠垂眸,取出帕子擦了擦眼泪:“你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去吧。”
她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她以为她和赵予之间,已经很熟悉了,并且没有任何隔阂。
但到头来,这只是她以为的。其实,仔细想,她根本就不了解赵予。
方才赵予的拒绝,让她重新认识到,赵予一直是那个难以高攀的世子,这么多年,他没有变过。
是她,从不抱希望到认为一切理所当然。她这是在自作多情,是在妄想。
“现在?”
和儿看了看外面,时候已经不早了,多数人家这个时辰已经睡下了。
“嗯。”
沈棠点点头。
和儿没有劝她,答应道:“好。”
虽然姑娘不说,但她也能看出来,姑娘一定是在世子那里受了委屈。
她心疼姑娘,舍不得姑娘受委屈,姑娘要回去,那就回去吧。
沈棠所用的东西,都
是襄王府的。自己带来的也就几身衣裳,和一些用具,收拾起来很快。
一刻钟后,沈府的马车出了襄王府。
*
揽清院的书房,烛火亮堂堂的。
赵予正在书案前坐着,面前的书却半晌都不曾翻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