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武铿从一个徒弟手里接过一块沉甸甸的黑褐色的石头,“这矿石的含铁量,也就是您所说的品位,有四成多。不能说极好,但也还算不错。这还多亏了这位老哥呢!”
说着,武铿拍了拍身后一个中年人的肩膀。
“你……我记得,你是呼兰部的,叫巴雅尔庆格尔歹对吧?是前两天刚被俘虏过来的?”
巴雅尔庆格尔歹赶紧上前跪倒在铁姆鲁身前,低着头回话说:“伟大而尊敬的扎萨克,呼兰人的腾格里,我仁慈的主人。我就是您卑贱的奴隶,该死的呼兰部的巴雅尔庆格尔歹。”
“好了,好了。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狗屁规矩。我说了,投降过来的呼兰部族人都是平民,不是奴隶。起来回话。”
铁姆鲁说完,朝着武铎的一个徒弟示意,让他把巴雅尔庆格尔歹扶起来。
几个徒弟会意,赶紧上前将巴雅尔庆格尔歹扶了起来。
铁姆鲁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开口问:“我听比西塔说过,你以前是呼兰老可汗阿古丹木达来的部众吧?”
“是……是……小的是老可汗的部众,猪油蒙了心,没有追随比西塔主人。可小的只是区区一个小民,头领让我……我不敢不听啊!”
巴雅尔庆格尔歹的脸上渗出了冷汗。他想起了那个被铁姆鲁点名砍头的家伙。那人仅仅是因为偷过铁姆鲁家的土拨鼠肉干就被砍了脑袋。所以在巴雅尔庆格尔歹的心中,铁姆鲁就是个心狭量窄、睚眦必报的人。说话但凡有个不小心,说不定脑袋就搬家了。
可是巴雅尔庆格尔歹不明白的是,当时的铁姆鲁有多么困苦。他的母亲做了斡亲巴尔的继室,妹妹也被强嫁给了阿古丹木达来。可这两个呼兰部最富裕的贵族却一头羊都不肯接济给铁姆鲁。
而铁姆鲁不但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琪琪克和跟过来的十几个孤儿。他带人辛苦抓来土拨鼠晒成肉干,那可都是为了过冬保命用的。在这种情况下偷窃这些土拨鼠的人,和谋杀又有什么区别?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偷了我的葡萄,还菩我老母,还想让我留你狗命吗?铁姆鲁前世虽然受过文明的教育,却不是圣母。
“巴雅尔庆格尔歹,我没时间和你废话。我听说你从小就喜欢到处乱转。呼兰山里哪道山梁上长什么树,哪道沟里有什么石,哪个洞里有什么兽你都清楚。所以本大人才把你派到武铿这里帮忙找矿石。你要是干好了,早晚能混个匠作头领。可你要是耍心眼……”
说着,铁姆鲁给了一个透着杀意的眼神,一丝威压随着霸气侧漏了出来。
巴雅尔庆格尔歹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如鸡扦碎米、兔子捣药:“小的不敢,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好了,少说多做。还有这种没用的礼数以后少来。”
说完,铁姆鲁绕过了他,和武铎等人朝着工棚走去。忽然,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依然趴在地上的巴雅尔庆格尔歹说,“你的家小还留着巴尔手里对吧?将来彻底平了巴尔,我会把他们找回来让你们一家团聚的。”
听到这里,巴雅尔庆格尔歹没起身,而是脸色一变,趴在地上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没再理会那人,铁姆鲁和武铿了解了一下勘探的情况和进度。然后二人又商量了一下炼钢据点的建立计划。
最后铁姆鲁说:“炼钢的事情是我部强盛起来的关键,抓来的乞台人都调过来给你。咱们至少先把高炉和炒钢法搞起来。燃料就先凑合着砍树烧木炭吧。在这期间你让巴雅尔庆格尔歹带人去找煤矿。我回来让比西塔也过来,帮忙建房子。”
武铿面露喜色:“可行,这样至少我这边可以先把之前需要的布面甲都打出来。”
但铁姆鲁还是摇摇头说:“不是那么容易的,钢铁只能打造布面甲所需的环臂、甲片和钢钉。可是外面的布面甲衣咱们自己做起来还是有困难。我打算把布面甲衣包给南地的商人去做。”
这时候武铿又提出了疑问:“可是,总装呢?咱们可以自己炼钢和锻造,布面甲衣也可以包工给西州的商人,可是这些零件最后还是要总装在一起。另外有的部件还需要裁缝来做。”
铁姆鲁回答道:“最近哈萨鲁就要启程南下了。到时候让他再采买些会裁缝活的奴婢过来。这次我会把布面甲衣的详细要求都写下来给他带上,让他顺便也找一家商户去订做。以后咱们的造甲坊还是设在雪晶城里,这边只作为炼钢的基地。”
人名解释:
铁姆鲁:钢铁
哈萨鲁:猛兽
巴尔:狗子
帖尼不花:铁牛
瓦剌乌纳格:壮硕的马驹
巴雅尔庆格尔歹:喜庆欢乐
琪琪克:花(作为人名,可以理解为小花)
还想知道哪个人名的含义就请留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