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居棋诺的父亲,其实很感激这件事。”
边易越说越发悲伤,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与他通话中的阿尧,话题竟然一直都在往居棋诺身上偏——
那个时候的居棋诺,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啊!
没必要替我争辩
“……边易,我看你是在居氏庄园里待太久,连脑子都不太好了。”
阿尧沉默了一会儿,才平静地说出这么句话。
“你是不是忘了你家里人都是被谁害死的?居棋诺也是居家的人,在某种意义上这件事也应当与他有关,只要他姓居,就跑不掉这一层关系。”
“更别提居氏集团又不是没有他的位置。”
电话那头,阿尧试图劝说边易。他的话其实已经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但边易听不进去,也不是很想听进去——事实都摆在他的面前了,他还要怎么去想那些与居棋诺根本拉不上关系的坏事?
本来就不是他干的!
“无论,阿尧,我是说,无论居氏集团有没有他的位置,这件事也不是他做的,他没有直接经手,也没有干涉这件事情,我们又为什么一直要揪着他啊?”
他现在发现越发弄不明白自己留在居氏庄园的原因。
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居棋诺与居隐山、居项栋两个人有紧密联系的话,接近居棋诺、从居棋诺下手动手,倒还算得上是合理说法。
但是现在已经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居棋诺失踪的那十年里,居隐山和居项栋根本没有好好找过他,一个九岁的孩子那十年里甚至都没有去寻找他外祖家的帮助,又能找到什么人作为庇护?
这只能说明,居隐山居项栋两兄弟根本没有好好找过他们的这个侄子——他们恨不得他赶紧死,好让他们直接接手居氏集团!
只是可惜了,居棋诺游走十余载还是回来了。
而且他还活得好好的,也有了自己立业的能力。
也许居隐山居项栋两兄弟是过于轻看了这么一个九岁大的孩子,要么就是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个孩子的存在,甚至认为一个半大的孩子到外头去,不过也就死路一条。
不知道是否有关,但边易想,仅凭自己对居隐山居项栋二人的了解,这两个人应该不会有多少的好心,愿意去找一个孩子。
尤其这个孩子的存在与他们的大哥有关。
居氏集团的明争暗斗一直都有,所以放火杀人的不一定是居老大的仇家。同样的,正是因为有着明争暗斗的情况在,所以害死居老大的凶手,居隐山居项栋二人也同样有嫌疑。
为什么要把居棋诺拉扯进去呢?
边易弄不明白,所知的真相告诉他,这个方向是错误的。
但电话那头的阿尧好像叹了口气,随即询问:“边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另外的线索?”
边易稍怔。
他好像确实忘了,在从三楼西北边的房间浑浑噩噩地回来之后,就忘了与阿尧先提起自己在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他第一时间,就是想替居棋诺争辩。
这一点他确实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但毕竟旁观者清,边易还是先放松了下来,将自己在三楼西北边房间里看到的和知道的一切,都与阿尧告知了个清楚。
谁知道电话那边沉默良久,才慢慢询问来一句:
“边易,你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拿到新的排班表?”
“啊?其实每个月都会换一次排班表这是我听女仆们说的。而现在刚好是……”
边易解释着解释着,突然顿住了。
不对,哪里不对。
他来到居氏庄园已经不止一个月了,但新的排班表却是在这个时候才发出来。
阿尧明白了边易这边也突然意识到了眼下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像是放松了一般呼出一口气来,继续了自己劝说边易的词句。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
电话那边的动静好像是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你到居氏庄园,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快两个月了,而之前在居氏庄园工作的女仆们都说一个月就会换一次排班表,但你在居氏庄园工作期间,并没有按照这个要求进行,也就是说并没有安排一个月一次的排班表更换。”
“边易,你不觉得有些太巧合了吗?”
“你刚刚在居氏庄园这边出了点问题——我指的是你带着琪诺丝试图去开那扇门的事情,以及借琪诺丝的名义翻出那两个日记本的事情。虽然你每天给我发的汇报短信都很明确了,但哪家主人会在仆人出了与工作内相关的事故,或者说是窥探了自己的隐私,在得知了仆人的想法后,还会继续给予信任的?”
“虽然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都不好听,但是边易,我说真的,你可能是被居棋诺下套骗了。”
阿尧在电话那头一口气全部说完了自己的推断,这下倒是轮到边易要自己另外思考了。
其实他说的没错,这些都是目前所出的问题。
但边易自己去过那个房间,由于一切的观感都过于震撼、过于真实,以至于他会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些确实是真的。
以至于完全忘了,这些事情背后的古怪。
“我……”
边易无话可说,甚至越想越觉得阿尧所说的话有道理。他一时间找不到替居棋诺辩解的话,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直到自己的房间门被人突然打开,一个不认识的、戴着铜制面具的家伙闯了进来,边易匆匆挂断电话,警惕地看着眼前人。
这个家伙身上看起来好像没有攻击性武器的样子,但很难说他是不是一个拳头就能抡死自己。于是边易改了下姿势,变成了防守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