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玢走到近前,时鸢福身见礼,“公子好。”
时锦站在一旁,齐玢走近了,就看清他脸上还有些微微的淤青,不大明显了。想来是那天李尤那顿揍,还没有好全。只是齐玢定是极好面子的人,没道理顶着这伤痕就宴请客人,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堂堂临川公子被人打了吗
齐玢又摆出那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来,好像那晚的禽兽不是他一样。时锦实在连多看他一眼都嫌恶心,更不愿见礼。
齐玢却冲她笑了一笑,“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时鸢回头看了时锦一眼,心中不禁疑惑,齐玢说话这口吻像是和时锦多熟一样。
时锦不想让时鸢察觉到异常,也只好胡乱朝他福了福身,没有说话。
齐玢也并不介意她的态度,脸上还是挂着笑意,风度翩翩地朝旁边一让,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两位小姐,请。”
这种时候素来是时鸢出面,她朝齐玢一笑,“公子请。”
两人客气了一番,时鸢也就走在了前面,时锦连忙跟着她。齐玢就跟在两人身旁,站在时锦的身边。
他身上那股檀香味又传来,时锦不禁想起了那晚,心中一惊,脚下就乱了几步。
这别苑看起来很新,像是才翻修过的。不似普通的住宅,内里真像一个避暑的地方,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假山林立,藤萝尽掩。
“久闻二小姐才名,一会儿还请二小姐莫要藏拙,定要让我等见识见识江南女子的才情。”
齐玢隔着时锦,朝时鸢道。
时锦只看着院中的景致,不理会齐玢,免得他以为她害怕好欺负。
“哪里,都是谣传罢了。”
时鸢谦虚道。
齐玢又看了看时锦,笑道“二小姐都如此优秀,三小姐只怕也是不差的,一会儿”
齐玢话还没说完,时锦打断他道“我比二姐姐差多了,书画样样不通,怕是要让齐公子失望。”
齐玢被这一通抢白,也并不尴尬,依然笑着,轻笑道“那三小姐也必定有其他的过人之处了。”
时锦别过头,没再理他。
时鸢在一旁却听得心里惊疑,时锦对她是从来不肯认半句输的,这会儿却自己承认比她差远了,实在奇怪。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朝齐玢笑了笑,“家妹年幼,若有得罪之处,请公子包涵。”
时锦对齐玢的敌意,聪慧如时鸢自然能感觉到,这临川公子只怕自来都是被人捧着的,时锦再以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说不得会惹怒了他。
齐玢却道“哪里哪里,三小姐实乃真性情,在下如何会介意”
说话间,几人已经穿过了前堂,到了后院。
后院的景观更是让人惊叹。
只见一方山石立于西北墙处,一渠活水,从石上倾泻而下,底下是一方清池,池水清澈,养了几尾活鱼。
院中有方池沼,宽约半亩,栽满了菡萏,一些花已残,一些花正艳。有一间亭子,跃然于池水之上,上书有亭沁玉。
亭中已坐了三四个年轻公子,三四个年轻小姐。
赵晅赫然在其中。
时锦感觉到时鸢见赵晅在此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也觉得这里是龙潭虎穴,轻易来不得。
只是没见李尤的身影。另外几个男子都是陌生面孔。
齐玢远远地就朝那边拱了拱手,“子和来迟,诸位请恕罪。”
齐玢身边的两位姑娘容貌实在太扎眼,一众亭内的陌生公子,眼中皆是闪过惊艳,连忙站起身来,一人笑道“世子去迎佳人,我等岂有怪罪之礼”
说着迫不及待地问时锦二人的身份,“敢问这两位小姐是”
这人虽然话说得很客气,脸上却显得急色,时鸢眉头一皱。
齐玢呵呵一笑,到了近前,才指着时鸢介绍道“这位是布政右参议时大人家的二姑娘,”
说着又指向时锦,“这位是三姑娘。”
齐玢给人的感觉像是拉皮条的在向客人介绍姑娘一般,时鸢忍着不适,朝那几个男子福了福身,“诸位公子有礼了。”
说话那人连忙伸手准备虚扶,脸上舔着笑,“姑娘客气了。”
赵晅最近和齐玢走得很近,齐玢要宴请的这些人的身份,他也是大致知道的。这些人是从京城里结伴来临川游玩的。随意一个提出来,都比齐玢的身份要贵。
赵晅最初收到齐玢的邀请时,还欣喜难禁,若是通过这次能与这几位攀上交情,到了明年,说不定就有了另一番造化也未可知。今儿一大清早就过来,随着齐玢将几人迎了进来。
正坐着,又来了几位小姐。赵晅也知道,这几位小姐是临川几个小官家的女儿,都是相貌有些出色的。齐玢邀请过来,无非是担心几个公子枯坐无趣,便请了几个小姐来作陪。
万没想到,时鸢会出现,身边还跟着时锦。
原是齐玢认得其中一个人,便做东,又请他认得的那人牵线,将几人都请过来游玩。
见了时锦二人,赵晅也就明白了,为何齐玢不请几个伶艺来作陪,原来都是因为时家两姐妹齐玢既然想要让那几位玩得高兴,时家两姐妹艳压群芳,正是合适。少不得又要请几个官家小姐,只是作为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