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枪
椿山
初遇,她是底层便利店员工,住廉租房,吃紫菜包饭,开朗大方,肆意生长。他是自我放逐的二代,一穷二白,穿着老头背心开货车帮便利店送货,阴冷寡言,颓废潦倒。维港早春,林清淼请了他一杯莫吉托。他们在狭窄窘迫的出租房里接吻,在台风天帮流浪的小猫做窝,在太平山顶大喊去他妈的世界。风暴最烈情到浓时,单人床的床单被拧出旋,她在他耳边低语:我…初遇,她是底层便利店员工,住廉租房,吃紫菜包饭,开朗大方,肆意生长。他是自我放逐的二代,一穷二白,穿着老头背心开货车帮便利店送货,阴冷寡言,颓废潦倒。
维港早春,林清淼请了他一杯莫吉托。
他们在狭窄窘迫的出租房里接吻,在台风天帮流浪的小猫做窝,在太平山顶大喊去他妈的世界。
风暴最烈情到浓时,单人床的床单被拧出旋,她在他耳边低语:我孙桃爱你一辈子,周雨生。
可惜她不是孙桃,他也不是周雨生。
隔了三年律师事务所面试间再见,周靳指着她简历上的名字问:“林清淼?”
她盯着他的姓名牌答:“周律,你听说过spy吗?”
chapter01
“你是来面试的林清淼吧?”
“我是。”
“跟我走。”
林清淼进电梯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楼层引导,恒天律师事务所的牌子从一众科技和医美公司中脱颖而出,极为显眼。阴天,高层写字楼的全景落地窗阻隔着高空的乌云,刚刚从地铁站走过来,林清淼本来出了一身汗,楼里空调温度低,周身的闷热感被强力的冷气带走,她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这家律所不算红圈,但资本市场业务的业务质量、数量和收费规模都不输红圈,在南城的总部起薪也十分就可观,也有不知名小道八卦把恒天默认为部分红圈所的“跳板所”
。
电梯轿厢空间不算大,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上升,一路未停,整个空间里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旁边一身职业装的应如悄无声息地打量着林清淼,白衬衣黑色工装裙配一双老土的黑色皮鞋,右肩挎着一个帆布袋,勉强算得上干净,纯素的一张脸看上去寡淡无味。她阅人无数,一眼就觉得这人没戏,连寒暄都省了,任由尴尬的气氛蔓延。
四十楼,恒天律师事务所。
林清淼进门之前做了两个深呼吸,她默默观察着周围的办公区,玻璃隔间内都装了百叶窗,只能从缝隙间窥见些许陈设,公共区域放着一排进口的咖啡机和打印机,角落的沙发有员工抱着电脑低声讨论,林清淼略带羡慕的视线越过他们,从四十楼的高层望出去,黑云压城,轰隆作响的雷声跟近日的经济形势有得一拼。疫情之后工作太难找了。
会议室里等着的人看上去年纪都不大,林清淼目标明确,她没有跟人攀谈的心思,提前把手机调了静音,在脑海中预演有可能发生的情景。
“各位老师好,我叫林清淼,今年二十六岁,本科毕业于厦门大学法学院,在校期间参与过“理律杯”
全国高校模拟法庭竞赛,并且代表学校进入决赛,拿到了二等奖仅次于北大的成绩,并顺利在大四的时候通过了法考,在校期间保研北大,但是因为个人原因放弃了入学资格,去了香港大学继续……“
林清淼脑海中冒出自己故作冷淡的声音。
“为什么不去北大?什么个人原因?”
因为公示期间被举报了。
这是扣分项,还不如不提保研,她微捏拳,手里无意识地转着笔,重新在意念里整理措辞。
“各位老师好,我叫林清淼,本科厦大的,研究生港大的,今年二十六岁。”
她继续模拟面试官问问题:“看你简历前年就毕业了,去年为什么没有参加应届的春招和秋招?”
“因为我妈妈身体需要人陪护,没办法参加系统的工作。但是我有看很多案例,也一直在看网课还有相关的新闻,没有落下过学习……”
又预设了几个问题之后,有人站在会议室门口叫了一声林清淼的名字,她拿着自己的简历走进会议室,五个穿着西装的人在空旷的面试间里坐成一排,三男两女,听了她的名字都在一堆纸质文件里翻找着她的简历。
她紧张地谁也没看,毕恭毕敬地走到屋子正中间的椅子旁边站着,不敢坐。
“请坐。”
左手边的女律师轻轻抬手。
林清淼这才坐下,她下意识低头看着地面,勉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挤出一个微笑,抬头正准备说出刚刚准备好的腹稿,却没想到对面坐在正中间的人也刚巧在此时看向她。四目相对,空旷的面试间,林清淼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流都涌向一处,大脑缺氧,她试图说话,唇边的肌肉却不受控制。
毕竟人生没有一堂课会教人如何面对不欢而散、还当了自己面试官的前任,
有人递台阶:“介绍一下自己?”
她硬着头皮,勉强出声,声音里带着只有自己能够察觉的抖:“我……老师好。”
刚刚让她坐下的女律师说:“这儿没老师,可以放轻松一点。”
林清淼豁出去了,视线故意避开中间坐着的人,装不认识。
“各位律师好,我叫林清淼,本科毕业于……”
“林清淼?”
中间的人没打算配合她装,直接开口打断她的话,林清淼被迫停下说话直视对方,余光瞥见了他面前的姓名牌:周靳。
“你确定你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