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函煊只沉吟了两秒就站了起来穿好外套,“雨南,你打电话给司机让他接你回家吧,我有事先走了。”
付雨南望着他迅速消失的身影,心里除了对乐桐溦的担心以外又涌起了另一种感觉。
刚才靳函煊脸上严肃而凝重的神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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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宜年赶到市公安局门口的时候,杜钰琅已经到了,看见他的车后他就疾步迎了上来,“宜年!”
“钰琅,你先别急,我路上已经给公安局这边打了招呼了,只要桐溦的手机是带gps功能的,很快就能找到。”
闵宜年的话说完,就看到杜钰琅的脸色僵住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那个手机应该是很多年前的老型号,恐怕不带。”
他忧心忡忡地说。
闵宜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先去问问再说,就算没有gps也能查到的。”
两人一道进了公安局,已经有闵宜年安排好的人在那里等他们,直接带到了技术科。
杜钰琅报了乐桐溦的手机号,负责的小哥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了一会儿,转头对他们说:“确实不带gps功能,不过还可以利用基站定位。只是这个方法依赖于基站的分布和覆盖范围的大小,误差可能会超过一公里。”
“没事,一点一点缩小,先查出个大概再说。”
杜钰琅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屏幕,生怕会错过什么似的,闵宜年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同一时刻,靳函煊已经到了公司他个人的办公室,里间有一张边长两米的方桌,表面是一整块电子显示屏,平时都是用来查看玉矿分布和贸易走向的。
他之前已经打电话让人去查今晚从平市出发的所有航班和火车的乘客中有无乐桐溦的名字,虽然知道这伙人采取这两种方式离开的可能性极小,但是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缓慢地滑动,他仔细地盯着地图,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假设他们是坐车离开的,从杜钰琅接完电话到他赶到的这段时间,按平均时速一百公里来算,能推出大概的距离。乐桐溦家在和平巷,那里在平市的西北角,如果带走她的人是想尽快离开平市的话,最有可能的方向就是往西郊或是北郊走。
他按自己刚算出的距离在地图上一点一点地审视着,往北走一段就是高速了,如果上了高速就不好追了,但却会留下记录;往西主要是农田和一些未被开垦的荒地,人烟稀少,还有很多废弃的农仓民房,倒是挺适合藏人的。
靳函煊稍作思索,便打给手下的人让他们去调出方才那段时间北郊高速公路入口的全部车辆记录,自己则开车直奔西郊。
会是什么人带走了乐桐溦,又是出于什么动机呢。不过相比起这些,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她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边杜钰琅和闵宜年也有了结果,已经确定了大致的位置。
“小刘,你在这里盯着,有什么新的变化随时和我们联系。”
闵宜年交待完后就和杜钰琅一起开上车走了。
目的地,西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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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彻底地消失在天际,夜色降临,偌大的仓库中只靠四周的四个小灯泡撑着,显得异常昏暗。
乐桐溦白皙的脸上已经多了几个红红的血印,那个叫宋亮的人显然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情怀,下手毫不留情。
“说,你和杜钰玕是什么关系。”
他俯视着她,冷冷地问。
乐桐溦动了动已经被绑得发麻的手腕,可惜绳子还是很紧,这几个人隔个几分钟就会来检查一下,大概是看多了电视上那些自己把绳子磨破逃走的人质,多长了个心眼。这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她是有些困惑的,本以为这些人抓她是因为杜钰琅,可是没想到对方开口问的却是杜钰玕。
她抬头看着宋亮,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和杜钰玕又是什么关系?”
宋亮瞳孔收缩了一下,扬手又是一巴掌,“和你没有关系,识相点,快回答我的问题。”
一旁的阿成有些看不下去,走了过来冲她说:“我说美女,你何苦呢,不就回答个问题么,犯得着冒着破相的危险跟咱三哥对着干吗?”
乐桐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阿成的表情有些着急,在口袋里边摸索边对她说:“我们就是问个问题,问清楚了,你看,就给你男朋友打电话让他来带你走。”
他说着拿出了乐桐溦的手机。
宋亮看到那个手机的时候脸色却一下变了,他抓起手机猛地摔到地上,一脚踹倒了阿成,大骂道:“蠢货!谁让你把她手机带来的!”
阿成被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住了,呆呆地说:“我我就是顺手”
宋亮冲到仓库门口看了看,回头对着阿成阿德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人带上快走!”
方才到这里时因为担心她逃走,他们是把她和角落的梁柱绑在了一起,阿德跑过来蹲下开始解绳子,被乐桐溦用尽全力狠狠地撞到了额头上跌坐到地上。这一下两个人都给撞得七荤八素的,阿德一怒之下抬脚狠狠地踢到了乐桐溦的小腹上,疼得她整个人都弓了起来。
“臭女人!”
阿德忿忿地骂了一句,扭头对阿成说:“你去解!”
阿成闻言小跑着过来,因为绳结在前面,他不得不先把乐桐溦的身体扶起来一些,就听她轻声说:“拜托你,帮帮我拜托了”
谁说长得好不能当饭吃的,至少面对坏人的时候还能勾起对方的怜悯之心。阿成看着乐桐溦哀求的眼神,泫然欲泣,心里不由一软。他入行不久,所谓的忠诚度还没有培养得很彻底,这时又想到刚刚宋亮对自己的态度,索性心一横,把绳子系成个死结然后大喊道:“阿德你个王八蛋!把绳子弄死了让我怎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