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最怕他提以前,怕听他说吃苦,更怕听到他以前过着何等下贱的生活。
他怕作为怀王的那个自己,会看不起这个千人压万人枕的男妓。
白日里云柯对他说起自己对落竹诸多误解时,他还不以为然,觉得云柯有些书生意气。可自己还不如云柯。
起码那个人肯承认自己错了,肯承认落竹的好,而自己,心里总有个角落,无法接受落竹的过去。
而落竹有时候,如此残忍。
他淡淡地,揭穿真相:“怀王,我有时候不愿跟你计较。我以前遇见个人,他说他爱我,他把他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跟榭主说要给我赎身。他对我的心,我是信的,因为当他知道我以前如何不堪的时候,哭得比我还伤心,他无权无势,却问我气不气,发誓要给我报仇。所以我不能害他,我把他赶走了。怀王,你刚刚听到了,第一句话,却是质问我。”
“你以后别再假情假意信誓旦旦了,我身上够疼了,别再叫我心里疼,算我求你。”
他说完,裹着被子,翻到里边去睡了。
第二天果然下雨,落竹腿疼得起不来床,竟然比之前哪一回都厉害。怀王叫人冒雨把太医请来,药浴按摩轮着上,仿佛要补偿昨晚似的。阿碧看得吃惊,趁着没人了,问泡在浴桶里的落竹:“怀王早上没去上朝,就为你的腿?”
落竹点点头:“是又怎么了?”
“我前几天学了句诗,叫从此君王不早朝。”
阿碧说,“挺像哎。”
“像个屁,你主子都快疼死了。”
落竹把水撩他一身。
阿碧赶紧躲开,道:“主子,我跟你说正经的。”
落竹挑眉:“打听出来了?”
“啥也没有!”
阿碧道,“一听我说问云柯的事儿,府里头人嘴都闭得可严实了,一个字都不说!”
“真是奇怪。”
落竹道,“他人缘好不好?”
“看样子不错。”
阿碧道,“起码就没见一个做饭小姑娘跟你那么亲切地打招呼。”
落竹皱起眉头,与阿碧交换个眼神。恰在这时,怀王推门而入。主仆俩都闭上嘴,齐齐望向他。怀王过来探探水温,眉宇间像是有什么心事。落竹看他这样,忍不住问:“怎么了?”
他以为是太医对自己的腿有什么诊断,却没想到怀王微微拧着眉毛,道:“落竹,云柯来了。”
云柯到访
“他来做什么?”
落竹不解。
“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