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回瑞亲王遗体,瑞亲王府的丧礼更加的隆重正式,悲沉肃穆的气氛也越发凝沉。
南行止与府内所有人跪在灵堂之内,接待前来吊唁的文武百官。
灵堂之内香烛烟火缭绕,往生咒低沉悲悯,夹杂着压抑悲痛的哭声。南行止与瑞王妃端正地跪在灵前,一一叩拜答谢。
南行止正欲劝慰瑞王妃先回房休息,突然见门房的人匆匆走了进来,恭敬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世子,皇上来了。”
南行止等人皆是一惊,还没来得及起身前去迎接,就见皇帝已经进入灵堂了。
众人纷纷跪拜。
皇帝今日并非微服而来,瑞亲王作为皇室贵胄,也是皇帝的王叔。他今日一身龙纹素淡常服,显然是一身孝衣。年轻的皇帝身侧,跟随着一个素衣常服的女人,这女人正是如今颇得盛宠的俪贵妃。
俪贵妃素妆素衣,发鬓轻绾,只戴白色宫纱花缀,衬得周身气息素净清丽,宛若出尘芙蓉。一双点漆眸子微微红肿,眼角犹带泪痕,似梨花带雨。矜贵之中,楚楚动人。
俪贵妃与瑞亲王府颇为亲近,是瑞王妃的亲侄女、南行止的亲表姐。当初入宫,如今成为贵妃,自然与瑞亲王府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哀荣,也关系着瑞亲王府的哀荣。
皇帝与俪贵妃为瑞亲王上了香,俪贵妃甚至端正地叩拜。起身之后,走到瑞王妃身前,低声地劝慰安抚。
南行止让人为皇帝安排休憩之处,却被皇帝拒绝。
“行之,朕是王叔的亲侄,朕是晚辈,本该与你一同守灵的。”
皇帝正色地看着他,“朕听闻王叔遇难,让人辨认王叔遗体,只可惜,朝中无人能……”
南行止说道:“如今父王遗体已经迎回府中,皇上不必自责。”
皇帝与俪贵妃留在瑞亲王府吊唁,文武百官不敢懈怠,隆重的吊唁哀礼进行了整整一天,临到傍晚,一些官员才渐渐离去。只剩皇室宗亲留在府内守灵。
南行止让人为皇帝与俪贵妃专门留出庭院,防卫把守森严。守灵结束之后,南行止亲自送皇帝与俪贵妃回庭院休息。
进入庭院之后,皇帝屏退左右,单独与南行止交谈。
“行之,朕真的没想到,王叔去天牢,会遭此劫难。”
皇帝说道。
南行止缓缓摇头,“皇上觉得,这真是天灾,还是人祸?”
皇帝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俊朗的眉宇带着困惑与矛盾,“不管如何,朕都会还王叔一个公道。”
他蹙眉,“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的人都告诉朕,所有的尸首都被烧成了焦炭,面目全非,无法辨认,那灵堂棺椁之内的……”
“棺椁之内的,的确是父王。”
南行止十分肯定地说道,“皇上可还记得蜀郡捕头成青云,她竟然会将面目前非只剩颅骨的尸骸复原。”
皇帝一听,惊疑又兴味,“是吗?难道世间真有肉白骨的方法?”
“我在亲眼见到之前,也以为,肉白骨,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南行止轻轻一笑,悲沉的眉宇稍稍舒展。
“就是那个杀了朕的宠鱼,还做成鱼脍吃掉的那个成青云?”
皇帝问。
“正是。”
南行止点头,“她曾在蜀郡当捕头,颇有刑狱断案之才,在杭州,也破了周巡抚杀人的案子。皇上,我已经将她的举荐书上呈,她将会是一把可以加利用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