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祝一切安好”
祁燕睢闭着眼,脑子里清晰地浮现出那张字迹隽秀的手写信,每闪过一句话,他的心脏就疼一次,就像是用针扎了小孔,汩汩地流出血液,他必须大口呼吸才能缓解。
今天是新年了,可是我好难过,韩岁晏,我不快乐。
几经波折,他们一行人乔装打扮进入了肯尼亚境内。
首都内罗毕。
这是一个美丽的城市,建筑物几乎都是浅色,并有许多现代化的高层建筑,放眼望去,人们的服装色彩鲜艳,民族服装宽大凉爽。
“这里,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许是也穿着刚买的当地服饰,正偏着头跟韩岁余讲话。
人流涌动,韩岁余靠近他,贴着他的肩膀走。
他道:“内罗毕拥有&ot;东非小巴黎&ot;的美誉,是东非第一大城市,如你所见,是个生动、有趣的世界性都市,我还没来过这里之前,我也没想到这里的繁华景象,城市绿树成荫、花团锦簇,还有‘阳光下的绿城’的称呼。”
韩岁余眼神一下子暗淡了,“可惜了,不管在阳光下多么繁华的都市,当暗夜笼罩之后,阴沟里滋生出的让人作呕的污秽有害物都会见缝插针地顺着黑暗慢慢弥散渗透。”
祁燕睢加快了脚步,跟在两人后面,他听见韩岁余又说:“天一亮,世界又恢复了那般的光鲜亮丽,处在明处的人们总是难以清除暗处的东西,他们不了解,看不见,就像最简单的扫地那般,只能日复一日清扫表面的、集聚明显的灰尘,但是刚一扫光,立刻便又布上了,要是想要彻底将地砖擦得的锃亮,那是双方无时无刻的耐心与较量。”
不知为什么,祁燕睢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面前的这两个人身归反盗猎组织,证明着他们只要还有力气,就得和盗猎者进行无休止的战斗,哪怕韩岁余失踪数年险些失去性命,回来后也依旧得站上前线,容不得他退缩。
就连身为家属的韩岁晏,都会被圈进这个巨大汹涌的漩涡。
祁燕睢心里紧了又紧,酸涩不已,他现在还好吗?
“医生,祁医生,你在想什么?”
韩岁余转过身叫他。
“是害怕了么?现在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许是瞥了一眼祁燕睢,有几分戏谑,“要是后悔了也没事,我可以派人——”
“没有,我在想韩岁晏怎么样了。”
祁燕睢打断他,看着面前谈笑风生的人们愉悦地向前走去,说。
“哟呵,还是个痴情人。”
许是开玩笑地说着。
韩岁余用英语招呼了一个当地人,请他作为导游,帮助他们前去安博塞利,那个荒芜的边境城市。
“沿着这条路走,你就能看到画面的快速变换,这里是繁华浪漫都市,那里是人迹罕至荒原。”
韩岁余朝祁燕睢说,“走吧,去安博塞利。”
从大路两旁的绿树成荫到漫天黄沙,干涩的飓风和气候是祁燕睢最能直观感受到的,但是,当他们越来越靠近安博塞利国家公园,远远就能看见成群的野兔,角马等野生动物最野性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