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还记得三年前的春末吗?你救了一个小女孩儿,她被炸断了胳膊,还想得起么?”
韩岁余坐在副驾驶上发呆,突然开口问。
“那个小姑娘啊,她怎么了?”
祁燕睢离开了靠背,他在乞力马扎罗山只救过一个女孩,所以很清楚,他往前凑了半个脑袋,“现在该十九了吧。”
“她啊,她挺好的。我们先带你去见见她。”
许是插嘴道。
祁燕睢刚伸出去的头立刻又缩回来,重新靠在了靠背上,歪着头,眼睛瞟着车窗外,“见她干什么?”
“她是安博塞利国家公园反盗猎巡逻队总队长科森的女儿。”
韩岁余转过头说,“科森对血鲨也是恨之入骨,只是他们近些年伤亡惨重,手里人数大大缩减。”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之前也是血鲨头疼的仇敌之一,就算伤亡惨重,其实力在肯尼亚共和国南部片区也算得上前列,科森与血鲨斗争多年,比我更了解血鲨的下一步动向。”
祁燕睢忽的皱了皱眉,他问:“血鲨不是在拉穆古镇么?那不是在东部的一个小岛上?”
“当时咱们坐在会议室里说话的时候,血鲨已经更新了地点位置,往东南部去了,他肯定是想要回安博塞利,距离内罗毕不过一百多公里的最合适的埋伏地,人烟稀少,死了人也会很快被野生动物吃掉,遗体都不剩。”
韩岁余吐口气,目光泛冷,“安博塞利距离他的大本营内罗毕只有一百多公里,在那里,他才有绝对的把握全身而退,呵,两年多了,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还没消除啊。”
“这不是值得高兴么?证明他并没有发展起来什么势力。”
许是偏了偏头,轻声说道。
“也不一定,或许他是想确保能彻底要了我的命。”
许是眼睑微微下垂,有些生气道:“说什么胡话,别说了,睡一觉。”
车内一阵安静,三个人心事重重。
“那我们直接去安博塞利见科森,他会帮我们么?”
祁燕睢轻声道,打破了沉重的安静,“那女孩应该都把我忘了,黑漆漆的夜里,就靠着手电和快没电的节能灯照着,她或许都没见着我的正脸我都没能看清她的脸。”
“她记得你的,我知道。”
韩岁余说道,“你只有两个任务,一是与科森和麦乔见上一面,二是治疗,完成这两件事就行,剩下的都不用管。”
“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是,你不能擅自离开,你要记清楚自己的在免责书上写的,听从我的一切命令。”
许是接着韩岁余的话说下去,还不放心地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他的脸色。
祁燕睢微微扯了扯嘴角,轻轻道了声好。
他后悔自己不是军校出身,不能抢在前面救韩岁晏,就像之前恨自己没深入学习心理疾病这块知识,没成为心理医生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倒是也无比庆幸当时自己和队友决定爬乞力马扎罗山,庆幸自己有一点作用。
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去。
“我总觉得是我的错责”
“我对你总是怀有歉意,我想要和你保持距离”
“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这些话我本不该写下的”
“我承认我好自私,我怕你不知道我的心意,怕你误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