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代更叠,百姓只想知道新君能不能让他们吃饱饭?朝局之事?远着呢。
而关于大将连绪,更如一颗石子落入海中,涟漪渐消,便被忘之脑后。
但是,对于新君来说有一桩大事,便是连绪的兵符不见了。
所有人的目光便都盯着唯一活着的连笙。
萧君论没有把人杀绝,只是把连绪的家眷都入了奴籍,如若知晓兵符的下落,便能戴罪立功。
可惜,连绪的家眷便只剩曾经名动天下的连笙。连笙表示对此不知情,一直在王都中安分守己。
直到那一年七夕节,天下洺入京述职,遇到了连笙。
而关于天下洺和连笙的往事,如今晓得前因后果的怕是找不出几人。
天下雪也不知道,最后只知道,天下洺不顾衆人阻碍,很坚决地纳了连笙为妾。
老太太一开始并不反对,阔兰生天下映时亏损了身子,一直再无所出。老太太一直在盼着她的孙子。
直到连笙有孕,老太太关怀备至,一直期待她的出生。
很可惜,她是女儿身,老太太得知这一消息当即拂袖而去。
至此一直纵容族中的人欺负她们母女。
而老太太,也在有意无意地对她责罚。
如果说这世间谁想她早死,此人非她祖母莫属。
车轮压过枯叶,万籁寂静,只余马车跑过的声音。
她们惯例在城裏过夜,一早出城赶路,因为去沧北城的官道坍塌,她们借道沧北山。
车夫说沧北山前段时日有流寇作乱,但是他们借道的这段不会经过。
车夫是九月在延殇城雇的,天下雪说不用天下山庄的人。
不知道为什麽?天下雪总觉得心绪不宁。
她开了一卦,卦象依旧是逢兇化吉。她若有所思地收好了铜钱。
不多时,她便发现她的预感是对的,因为九月便开始头晕想吐了。
“下车歇歇?”
九月摆摆手。沧北山可不是个游山玩水的好地方,流寇作乱,遍地尸骸。
“还是歇歇罢。”
马车刚一停稳,九月一下车便吐了。
她给九月拿了水,又给她顺了会背。
九月瘫在路边的大石块上,好久才缓过来。
“走吧,这裏不安全。”
话音未落,便见到数个蒙着脸的人慢慢围了上来。
不远处方便的车夫看到这麽多人,头也没回,撒腿就跑。
蒙面的人没有追,看来就是沖她们来的。
天下雪轻轻地笑了笑,“各位不过也是求财罢了。”
说着接过了九月递过来的钱袋掂量了一下。
为首的人有点心动,拿着弯刀,慢慢地挪动过来。
天下雪其实拿不準他们四人到底是真的流寇,还是老太太抑或阔兰雇的杀手。
不过,逢兇化吉卦,就赌一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