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老师意识到不对劲儿,眼神恐惧地看着身边的同事,“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像是心脏…”
不对,他不是中暑,那个样子我见过,从我五岁的时候,我就见过,时至今日,我依旧清晰地记得那种大口喘息的却始终觉得下一秒他要憋死的无力感。
我拼命地跑上前去,了疯一般的推开了重重人墙,完全顾不得被推之人的怒骂,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时间,时间,时间……
时间会不会来不及了?
我直接跪在那个人面前,将所有的老师大力的推开,嘴里喊着:“让开,让开。”
老师们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我要干什么。我顾不上解释,手机扔到了一边,电话那头阿光还在不停地问我怎么了,可我没时间。
“你是不是心脏不舒服?”
躺在我身前的男生对我的询问没任何回应,连续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
“不,不可以。”
来不及思考的我直接骑在了男生的身上,不停地按压他的胸腔,对旁边围观的人说,“你们谁认识他,赶快找找他的包或者身上,有没有心脏类的效药。”
身边的人纷纷愣住了,杵在一边像是一座座冰雕,我不敢停下来,朝他们大喊,“赶紧的,慢了一秒钟,他有可能就死了。快啊!”
老师们反应了过来,让一个班的同学赶紧找,总算是翻出来了他带的药,心肺复苏做了几下,我趴在他的胸腔上听着他的心跳,那么的微弱,好像每一下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在做无情的告别。
“别,醒过来,醒过来,不可以,不可以,不能停,你不可以停下来。”
我一把拽过身边一个人手里握着的药,把手伸向神色慌张的胡晓曼,“水给我。”
我猛地灌了一口水,拿出了一颗药,直接塞到那个人的嘴里,抬着他的后颈,顺着他的喉咙,将水渡给了他。然后继续做心肺复苏。可连续做了这么多,我依旧没有从他的胸腔里,感受到半点心跳的留恋,那份微弱的跳动,像是风中的烛火。我很怕,好像许多年以前的记忆一股脑地席卷而来,尤其是三年前的那个下去,在那棵大树下,我伏在那个人的身上,那个心跳就是这样一点点的消失掉的,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心肺复苏不行,那就人工呼吸,我捏紧了他的鼻子,用尽力去吹,一次、两次、三次……
他的身体是不是也在一点点地冰冷,周围的人都吓傻了,大气不敢喘一声,老师早已经拨打了12o,可真要等到救护车来,也许这个男生就会和三年前的他一样了,只能留下后来的我们,独自吞噬着无穷无尽的痛苦。
别死,别死,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留下来,哪怕多留下一分钟,和你放不下的人道一声别,或者哪怕看一看这美丽的夕阳,多看一眼,都比这样直接离开要让人欣慰的多。
老师们开始拉我,说是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室友们也劝解我,几个人合力将我从那个男生的身上拽了下来。我疯一般的甩开所有的人,“别碰我,得救他,得让他有机会好好的活着。”
我跪在一边,捶打着他的心脏,做最后一搏。
4到6分钟,漫长的跟一个世纪一般。
他还是没反应,也许……但我不愿意承认,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这样的离去,一份最普通鲜活的跳动,于他们而言是多么的难能可贵,每一次的跳动,都有可能成为最后一次,那份无奈地绝望,如炼狱般的酷刑,我足足品尝了1o年。
在我还疯般的捶打那个男生的心脏的时候,阿光他们来了,拨开人群,看到疯般的我,阿光将我拎了起来,不顾我的挣扎,将我的脸圈禁在他的怀里,“海棠,没事,没事。”
我知道阿光不希望我看到这个画面,可我抑制不住我的心,我想听见那个男生的心跳声,再次回来的心跳声,有力的心跳声。
“我可以救他的,我可以救他的,阿光,你相信我。”
我几乎是祈求般的说出了这句话。
“海棠,海棠,够了,你尽力了。”
他用手蒙上了我的眼睛,额头慢慢地抵了上来,“别怕,会好的。”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12o救护车的声音。
突然地上的男生咳嗽了一声,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