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心口一悸。
吻落下來,玉珠伸手捧住那人的臉,倔強而不顧一切地回應著他給她的一切。
兩人在晚膳前做了一次。
清洗過後,才開始用飯。飯菜已經熱了好幾回了。
玉珠歪在憑几上,哼哼唧唧道:「夫君,我腰酸得厲害,腿也酸,都怨你……哼。」非要把她的腰折成那樣的弧度。
還那樣久。
桓顥抬眸看她一眼,微微抿唇,唇角勾起來,柔聲:「嗯。怨我。下次不會了。」
「騙人!」玉珠瞪他一眼,仍舊氣呼呼的。
眸光幾動,桓顥給玉珠夾了一塊她最喜歡的紅燒豬蹄,骨頭已經剔出去了,只剩下軟硬適中的皮肉。「說話算話。下次由夫人說了算。」
玉珠杏眸一閃,看著那人昏黃的燭火下乾淨俊朗的眉眼,來了勁兒:「嗯,那好罷。」說著拿起高几上擺放的濕毛巾,擦了擦手,用手啃起好吃的豬蹄來。
「唔,好吃。」
那人抬眸看著她,眸光噙笑。
用完晚膳,兩人牽著手在院子裡消食,桓顥提了要讓楊七娶喜春的事兒,「……玉兒,你問問喜春的意思,若她也同意,就趕緊把他們的喜事給辦了罷。楊七那小子,惦記喜春很久了。」
玉珠抿唇笑起來,「我倒沒想到,楊七竟然看上了我們喜春?是他自己告訴夫君的麼?」
桓顥抿唇輕笑,「嗯。當時在清流關,我們的人馬被吳王的軍隊吃得沒剩幾個人了,怎麼看都是凶多吉少的樣子……楊七那廝哭著和我說,爺,我喜歡喜春很久了,若我死了,請爺替小的告訴她,小的死了也瞑目了。」
清流關一戰兇險,玉珠知道,桓顥和她說過一次,她當時心疼得跟什麼似的,抱著桓顥親了又親。眼下聽他再次淡淡地提起當時的情形,玉珠心裡仍是揪作一團,眼眶發熱。
她輕柔笑道:「好,我現在就去問問喜春。喜春這小蹄子,竟一個字也沒在我跟前吐露。」
*
喜春也對楊七有意,兩人的親事便定了下來。柴二夫婦自然也是願意的,女兒跟在夫人身邊,不受氣,活得比普通人家的小姐還要滋潤。姑爺又是巡撫大人身邊的紅人,一輩子吃穿不愁。
玉珠給喜春添了十抬嫁妝,喜春和楊七的親事趕在除夕之前辦了。在前院置辦了幾桌酒席,簡單隆重。
玉珠和桓顥商量了之後,把他倆的房安置在前院的一間倒座房內,倒是很方便。
除夕這日,桓顥牽著玉珠的手,重回到了龍鬚街的桓國公府。
祭祀了祖宗,桓顥作為嫡子嫡孫,自然站在孫子輩的前頭。
大房桓頌和桓金珠兄妹,臉上神情始終淡淡的。他們仍在孝期,可他們的生母卻從正室的身份降為姨娘,他們也從嫡子嫡女變成了庶子庶女,他們的人生變得晦暗不明起來,他們自然也就高興不起來。
可此事是由老太太、桓大爺和桓二爺決定的,他們兩個沒有說話的份兒,更何況,桓顥如今如日中天,是桓國公府要求著他回來,他們兄妹倆連哭鬧都不敢,怕是會被訓斥不明事理,心思狹隘。
除了忍受,他們似乎沒有別的出路。一切都已經不可逆轉地改變了。雖然很殘酷,但他們無力反抗。
桓頌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舊歲桓顥為了自己的前程不惜離家背族,是怎樣堅韌不拔的氣性,他自愧弗如。
吃完年夜飯,謝氏還在長甘樓安排了賞煙花。
桓金珠立在人群的角落,看著昔日被她欺侮辱罵的少年長身玉立的背影,有些發怔。心中懊惱地想,若是當年她沒有對他說那些惡毒的話,一切是不是就會變得不一樣?他會不會對自己好一些?
桓顥始終牽著玉珠的手,兩人並肩而立,燦爛的煙火在他們眼中綻放,他們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慶幸。
桓珍珠就站在玉珠身邊,看著她和桓顥卿卿我我,眸光泛起嫉妒的酸澀,過完年她就二十歲了,她真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她真的要隨便嫁個人湊合一輩子嗎?
她不甘心!
賞完煙火,桓顥便帶著玉珠回去了。
*
元宵節這日,玉珠早早地就把自己裝扮好,帶著沈氏,去白雲路接上桓鴻朗夫婦,一起去燈市街賞燈。
街上照例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摩肩接踵,寶馬雕車。
老百姓的生活恢復了正常,一年難得的好日子,自然家家戶戶都要出來瞧熱鬧。
桓顥牽著玉珠的手,緩緩在街上逛著,猜燈謎,看熱鬧,吃小吃,玉珠一樣也不願意放過。不多時,幾個長輩,都表示乏了,要去酒樓找個包間休息休息。秦策和章堯也表示狗糧吃得太撐了,要坐下歇歇。
桓顥沒讓下人跟著,牽著玉珠湧入人潮,很快便不見了。
一路上,看他們倆的人,多得數不過來。
桓顥不高興別的男子盯著玉珠看,給她買了一個面具戴著,玉珠也給他選了一個,走了許久,玉珠終於逛累了,「哥哥,我累了。」
桓顥躬身,「上來,三妹妹。」
玉珠想起十多年前那次元宵節,桓顥將她從著了火的大燈架下救起的情景。心口有什麼東西又酸又熱,嘩嘩地湧出來。她忽然哭了,一行清淚從面具下面滴落到了那人修長的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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