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團看著小魚乾,一直上躥下跳,被陳婆子護著,不讓它接近盤子。
陳婆子低聲咒罵了孫老四一回,「該死的賊囚根子,上回咱們就該把他打死,也省得夜長夢多。怕什麼,咱們把燈都點起來,他看咱們都沒睡,也就不敢進來了。」
「萬一他要是有幫手怎麼辦?」紫竹不安地拽著衣襟,兩股戰戰,「這骨頭和魚乾肯定有毒。今晚天這麼黑,他要是摸進來,用迷煙,咱們可全都完了。」
「咱們別睡了。」沈氏深吸一口氣,「弄出大點的動靜來。讓他們知道咱們還醒著。」
陳婆子點頭,「那把春丫頭弄醒來,她最能鬧騰了。」
說話間,卻見玉珠牽著喜春的手,來了。
「春丫頭,你去棗樹那邊守著,讓來安時不時叫幾聲,不要斷。」陳婆子對喜春道。「我去把這些東西處理了。」
說著,陳婆子端起盤子,打著燈籠,往廚房去了。
雪團要跟過去,玉珠一把撈起了它,和喜春一起去了棗樹那兒。
紫竹和沈氏把房間都點亮了燈火,手裡拿著傢伙事,嚴陣以待。
卻說那孫老四在院牆外面等啊等,餵了不少血給蚊子,一直等到五更天,都還能聽見狗吠聲,實在沒耐心了,踩著軟梯爬上牆頭一看,好傢夥,院子裡燈火通明,棗樹下還坐著兩個小丫頭,便知道自己這次又被發現了。
有了上次的慘痛教訓,孫老四不敢輕視三個清醒的女人,更何況,院子裡還養著一條狗。
孫老四隻好收起迷煙,在心裡暗罵幾聲,撤了軟梯,憋著一肚子怒氣罵罵咧咧地走了。
這一晚,總算平安度過。
*
事後,桓玉珠反覆回想,若是這次,她沒有做那個夢,沒有提前醒來,一切是不是就如夢中發生的那樣,母親的命運就此走向無可挽回的頹敗?
桓玉珠決定,要給孫老四一些顏色瞧瞧,要讓這個癟三再也不能去傷害母親。
這天,玉珠帶著喜春去孫老四家前面的空地上玩,實際上是去探查他們家是否有狗洞,以及狗洞的位置。
但很不幸,她們發現孫家並沒有養狗,也沒有狗洞。
這一帶的孩子們,他們都不和玉珠玩,說她是沒有爹的野種。
這讓玉珠有些難堪,但她卻並不放在心上。
無知的小孩子,有時候帶著一種天真的邪惡。
她若為這些無知的惡難過,那她與這群小孩又有什麼分別。
因此她不生氣,反而笑道:「咱們來玩捉迷藏,你們要是找不到我,就算你們輸,以後就要聽我的,也不能再罵我,你們敢玩嗎?」
那群孩子見她生得明媚可愛,畢竟只是一個嬌軟的小糰子,怎麼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呢?
那為的孩子王,已經有七八歲年紀,指著她道:「要是你輸了,你要叫我們每個人一聲爹!」
說完,眾人鬨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