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枫眼中一片郁色,抱着沈嘉文的身体,胸膛快起伏了几下:“以后不能把你自己留在家里了。”
“你这么弱,连个老女人都能欺负你。”
张枫声音低哑,带着丝叹息:“人总该要强势些,不能太心善。”
他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那个老太婆给沈嘉文下了套,以亲情和年迈为诱饵,骗得嘉文中了她的计,险些丧命。
只是有一点张枫想不明白:“我还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害你。”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母亲想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况且沈嘉文温和有礼,品貌都是绝佳,换做别人生了个这样的儿子,一定会高兴的把儿子当个宝贝来疼。
沈嘉文从床上仰视着张枫,眼眸清澈明亮,透着洞察世事的清明:“她不想我参加科考,也没把我当作她的亲生儿子看待。应该是觉得我的存在挡了别人的路,所以才会对我下此狠手。”
张枫蹙眉道:“白痕病的毒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弄到的,单凭林英花的底蕴,绝不可能搞到这样的毒,她背后应该还有人在指挥她。”
张枫顿了下道:“我找人跟踪过她,现她时常去谢府做事。”
“谢府……”
沈嘉文轻声念了一遍这两个字。
“当今的宣抚使便姓谢。”
张枫道。
宣抚使为武职土官,可世袭。
谢安淮作为宣抚使为人刚直,政绩卓然,深受百姓爱戴,其子谢澜更是芝兰玉树,被誉为南州第一公子,美名远扬。
很难想象林英花会和这样的人家扯上关系。
沈嘉文回想着林英花当天的言行,微微出神,缓缓道:“无论我因此死去还是身患白痕,我都无法再去参加科举。”
朝廷明文规定,身有残缺或患上恶疾之人,一律免除考试资格。
沈嘉文长叹了口气:“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张枫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手臂上青筋已然暴起,周身气质凌厉狠绝,似是受到挑衅的狼,恨不得随时报仇雪恨。
他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沈嘉文的脸转向自己:“这个仇我来解决,你只需要安心养好身体,白痕早晚能够消下去,我们……”
“我们……再等个三年,等三年以后再考。”
院试每三年一次。
张枫的心蓦然一紧,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三年……
还要再等三年。
壮志难酬的失意感张枫没有体验过,但他可以想象到这有多痛苦。
明明离成功近在咫尺,却突然被人摆了一道,最后落得个身患重病,险些惨死的下场……
张枫不会安慰人,想了半天,最后也只是从口袋中拿出了一颗糖,他把糖喂进沈嘉文的嘴里,抱着人又亲了几下。
沈嘉文将心中的郁闷和苦涩都藏得很好,勾起唇角,笑着回抱住了张枫。
屋内的气氛逐渐平和了下来,沈嘉文有些疲惫,刚想闭上眼睛,却突然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张枫听到声响,眼底更加深沉了几分,他安抚的拍了拍沈嘉文的胳膊,而后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沈嘉文再次闭上了眼睛,只是耳边却一直源源不断的充斥着外面人的吵嚷声。
“他们就住在这!我可都听说了,这家的男人得了怪病,能传染的!这种人就得赶紧处理了,不然以后把乡亲们都传染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