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的大名在这儿如雷贯耳,他家的情况这里的人都知道了。
一个三天两头惹事的爹,配着一个无风不起浪的继母,还有一个性格冷淡的儿子,这一家子就是绝配。
“哎,你成年了吧?”
警察又问。
“成了,上个月,”
许多掏出身份证。
警察看了一眼,敲了敲桌上的本子:“在这儿签个字吧,都什么事啊,两大人打架,都是被监护人来领的。”
许多拿起笔仔仔细细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的余光中往边上一瞟,看到了奶奶灰的名字,万归,字写得非常飘逸潇洒张狂,不像他,方方正正的,比较规矩。
警察这时又说:“你爸是常客了,别的我也说腻了,还是那些话,回去多劝劝他,少打麻将,娱乐就算了,也别再打架了,就他这个身体状况,挨不住几顿打。”
许多脸上笑着,心里却翻了个大白眼,娱乐个鬼。
他爸那群人很精,私底下是赌钱的,可每次都藏得很好,让人抓不住把柄罢了。
“嗯,我知道了。”
许多放下笔,直起身子,回到。
然后警察把他爸喊了出来。
许刚一见着自己儿子来了,止不住笑,完全看不出打完架有什么怨气,他搂着许多的肩膀,许多想撇开他的手,可他就是不放手。
许刚不顾脸上挂的彩,笑嘻嘻地说道:“嘿嘿,还是儿子中用啊!那些婆娘,没一个靠得住的!关键时候全他妈消失了!”
许多厌烦地听着他爸絮絮叨叨,他爸也是,被请来喝茶次数多了,竟能厚着脸皮跟警察聊起天。
警察不耐烦了,让他走吧,别耽误治安工作,他才舍得搂着许多出来。
许多刚出派出所门口,就看到万归在门前的台阶处,上上下下地蹦哒。
这儿的台阶有点高,算起来有十多层,万归这会儿看着有点儿像个孩子,在那儿跳啊跳的,那一双大长腿挺灵活,跟兔八哥似的。
万归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门口,当他看到许多站在昏黄的过道灯下,淡淡地看着自己时,他笑了,脸上的笑容由眼睛处开始向整张脸荡漾,最后笑得眼睛上的两道眉都弯成了月牙,又像只二哈。
挺乐呵的一个大男孩。
许多对他又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这货帅是帅,但有点傻,可惜了。
万归似乎没把他爸打架的事情放在心上,非常大方地走了过来,对着许多和许刚笑道:“叔叔你们好。”
许多:“……”
什么情况?跟亲爹的仇人笑脸相迎?
而许刚也是笑着拍了拍万归的肩膀:“好小子,长得真俊,以后可别像你爸似的啊,打麻将手气臭,打不过就打人,德性!”
万归又笑道:“哎,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那脾气。”
“嘿嘿,”
许刚又说,“还是你懂事啊,他算是有福气,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说完,许刚拍了拍许多肩膀:“我儿子也不错!”
许多被雷到了,这又是什么情况?商业互吹?
“爸,您今天打架也打累了,早点回家吧。”
“我不回去,”
许刚摆摆手,“我还约了人呢,得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赶时间!”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许多看着许刚远去的背影,只能叹了声气,想必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爸必定又是跟人打牌去了。
许多回过头时,发现万归还在盯着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