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一向注重礼法,最在乎名声,这从他始终不愿意承认萧让身份就能看出来,那究竟是为什么,才让这么在乎名声的雍王甘愿背负薄情寡义的恶名呢?
无双思忖着,她踏着咯吱作响的落叶,来到主殿,主殿木门上的灰都有几寸厚了,无双推开木门,走进主殿,主殿地上杉木板上也落满了灰尘,只是虽满是灰尘,还是能隐隐看到浅色杉木板上,渗透的大片大片暗红血迹。
无双不由一惊,她止住脚步,这王后的寝宫,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迹?
她刚想凑近一点,看个仔细,忽然衣袖被人拉住,她唬的回头一看,是萧让。
萧让皱着眉,眸中满是怒气:“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无双有些心虚,毕竟她窥探雍宫秘辛,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于是找了个借口:“本宫走错了……”
萧让也没戳穿她,只是道:“既然走错,还不出去?”
无双讷讷:“这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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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让带着无双,两人又出了主殿,到了庭院,无双还惦记着地上的大片血迹,于是试探问道:“刚刚本宫在先王后寝殿,似乎看到了很多陈年血迹……”
萧让冷淡道:“这不是公主该管的事情。”
无双道:“一时好奇。”
萧让道:“怎么?胤宫缺人到要让公主亲自当探子?”
无双噎了下,看来萧让看出自己意图了,萧让又抛下句:“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言下之意,便是嘲笑天子无能,才会让无双来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无双不喜欢他这么说自己哥哥,于是辩驳道:“无能之人,不会破釜沉舟送出九鼎,更不会手写诏令,号召诸侯灭离。”
萧让听后,只是嗤笑一声,听在无双耳中,就是他在继续嘲笑凤煦,凤煦这些年为了挽救大胤殚精竭虑,无双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萧让的嗤笑,让她一下就生了气,于是也不想搭理萧让,只是冷着脸往殿外走着。
她不搭理萧让,萧让见状,知道她又在生自己气,他俩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无双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对他横眉冷对了,而且无双会对姜焱笑,会对凤煦笑,却不会对他笑,萧让心中有些许后悔,思忖刚才话是说重了点,况且他为什么生气,其实无双并不知道,他抿了抿唇,有心想缓颊,于是道:“这里是雍宫禁地,公主来这里,若被王上知道,恐是不好。”
但是他虽主动缓颊,无双却仍然懒得搭理他,萧让又道:“公主以后,还是不要再来这里了。”
无双终于开了口:“请萧君侯放心,等离了雍都,本宫也再不会来了。”
萧让松了口气,一句“那就好”
还说出口,无双就又道:“离了雍都,恐也再无机会见到萧君侯了,更不会再让萧君侯费心了。”
她那句“再无机会见到萧君侯”
,刚一说出口,萧让就愣了愣,直到无双带着宫婢翩然而去,他都没回过神来。
再也见不到她了吗?
他手指渐渐捏紧,她要回洛邑了吗?要回到凤煦身边了吗?
他呆立在夜色中,望着她窈窕婀娜的背影,心中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都还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