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过奖。”
雍景之又意味深长道:“不过,也只有遇到云曦公主的事,你才会有点人味,若一点人味都没有,那本宫可要难以安枕了。”
萧让脸色一变,雍景之轻笑了声,然后抛下句“兰亭,英雄气短,也未必不好”
,便扬长而去,只留下疑疑惑惑的阿妧,还有眼神冰冷的萧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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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萧府之后,吴钩主动对阿妧道:“如英公主今日失礼于你,是她的不对,但是她本性不坏,望阿妧你不要怪她。”
阿妧问:“所以她是跟你一起来雍国的吗?那她又怎么成了太子侧妃?”
这件往事,吴钩想起便觉得隐痛:“姜国灭亡之后,公主便一心想向离国复仇,于是就和我一起来到雍国,想借助君侯的力量,去攻打离国,可是,纵然王上再宠信君侯,也不可能同意他拿着雍国几十万军士的性命,去为他的未婚妻子复仇,此事当然不了了之,公主自此便深恨君侯,她也不顾我的劝告,非要嫁给雍太子做侧妃,希望太子帮她复仇,但是一晃四年过去,这希望,也终于落空了。”
阿妧道:“太子为了他的储君之位,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侧妃,去向离国宣战。”
吴钩苦笑:“但是公主,她就是这样一个性格,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从小到大最为佩服的,就是云曦公主,她说既然不能像云曦公主那样以身殉国,那便舍身饲虎,或许哪一天,虎见她可怜,答应为她出兵呢?”
吴钩说这话时,眼中是满满的痛惜,阿妧毕竟是个女子,心细如发,她瞧着吴钩神情,不由脱口而出:“吴钩大哥,莫非你对如英公主……”
吴钩一怔,然后避而不答:“公主对我有恩,我在姜国只是一个马奴,但公主赏识我,将我提拔成她的贴身侍卫,她说云曦公主有一个忠心的侍卫姜焱,她也要有一个,她拿云曦公主当榜样,所以就算太子对她再怎么不好,她也不愿意离开,而是呆在这里,寻找向离国复仇的机会。”
阿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姜如英是傻,还是执拗,但她倒有些欣赏姜如英,一个女子,比很多卑躬屈膝,投降离国的男人有气节多了。
而这样有气节的姜如英,最佩服的,便是她的姐姐姜云曦,足以证明,姜云曦是一个多么惊才绝艳的女子,恐怕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让萧让始终难以忘怀吧。
吴钩又道:“阿妧,今日如英公主说,你比不上云曦公主,这个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阿妧自嘲:“我没放在心上,我又怎么能和云曦公主相比呢?”
吴钩以为她还是被姜如英的话伤到了,于是道:“阿妧,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虽然出身比不上云曦公主,但是你敢于反抗自己的命运,也敢单枪匹马去杀姜焱,还有上次君侯受伤,我们都不敢进去,唯独你敢进去,论胆识,论能力,你完全不输给云曦公主,况且,君侯心中,未必没有你一席之地。”
阿妧心猛的一震:“吴钩大哥,你不要胡说了,君侯心中,怎么可能会有我的位置呢?”
“君侯心中若没有你的位置,在那次他受伤,你闯进去的时候,他就会杀了你了。”
吴钩一语中的。
阿妧想起那日抵在她脖子上的剑,还有萧让最终放下剑的神情,她一阵发慌,萧让罚她跪那日,说的话彻底伤到她了,加上花堇的劝说,她已经决定要断了对萧让的情愫,但是吴钩居然说萧让心中有她,这怎么可能呢?
她否认道:“不可能的。”
吴钩叹气:“我虽是个粗人,但跟随君侯四年,错不了的,你大概不知道吧,那日你带队去伏击姜焱,君侯不放心,特令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所以你在崖边见到我时,并不是巧合,而是君侯一早就吩咐过的。”
阿妧震惊不已,那日她在崖边和姜焱对决,吴钩带队前来,她以为是萧让怕姜焱逃走,所以让吴钩来驰援,却没料到,其实是萧让怕她有危险,一开始就安排好的。
她只是摇头:“不是的,我只是一个奴婢,又怎么可能在君侯心中有一席之地呢?这绝无可能。”
眼见阿妧如此患得患失,吴钩也不好再说,只是出去时,刚好碰到花堇,花堇十分惧怕他们这些鹰鸢军,她低头行礼:“见过吴副将。”
吴钩将目光直视在她身上良久,然后才“嗯”
了声,接着便径直离去了。
作者有话说:
这礼拜应该都在每天早上九点更
18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吴钩的话,到底是在阿妧心中激起不小的震荡,她一直想着,萧让的心中,怎么可能有她的一席之地呢?
不,这绝无可能。
只是脑海中,却不停回想着吴钩的话,她虽一直告诉自己绝无可能,但和前几日的苦涩自卑不同,今日心中,却多了些许期盼,但那点期盼生起时,她又告诉自己,不,绝无可能。
如此反复,一整夜,阿妧都辗转难眠,冬日夜寒,她一晚没睡,翌日的时候,就感染了风寒。
偏偏萧让还命她伺候,他写字的时候,就让她磨墨,阿妧只觉头晕晕沉沉的,嗓子也痒得很,她忍不住咳了声,萧让已放下笔,阿妧忙道:“奴婢有罪。”
她声音有些嘶哑,萧让皱眉:“是染了风寒?”
“是……”
萧让闻言,居然叫了门外奴仆,让他们去请个大夫,阿妧忙推辞:“君侯,奴婢只是小风寒,不打紧的。”
萧让道:“小病不医,迟早会变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