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初循声觅去,终于找到了萧鹤舟。只见萧鹤舟身上仍穿着那件淡蓝色的衣裳,除了手腕被铁笼勒得发红,其他并无大碍。二人闲聊之际,薛应寒默默地站在一旁,如守护神一般。
“刘弦思是不是疯了,为何单单针对你?”
赵亦初怒不可遏,义愤填膺地为萧鹤舟打抱不平,“阿舟,别怕,赵大哥定会为你寻得证据,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萧鹤舟垂首低眉,神色黯然,仿若风中残烛,“赵大哥,我,我是妖,你难道不害怕吗?”
赵亦初嘴角含笑,轻轻地摸了一下萧鹤舟的头,宛如春日暖阳,“是妖又如何?你永远都是赵大哥的阿舟,是那个能与赵大哥在温泉中尽情嬉戏、爬树、一同修炼的阿舟,更是那个为了赵大哥勇攀雪山的阿舟。”
“赵大哥,我……”
“傻阿舟,你以为师尊没有察觉到你的身份吗?”
“……”
萧鹤舟一脸茫然,如堕五里雾中。
“你是妖,你薛大哥也并非人类,师尊在见到我们的第一眼,就洞悉了我们的与众不同。你无需忧心师尊会厌弃你,师尊宅心仁厚,必定不会弃我们于不顾。待师尊归来,定会让那混账得到应有的惩罚。”
萧鹤舟诧异地望了薛应寒一眼,心中暗自惊叹:原来薛大哥也是妖,可这么久以来,他竟然都没有察觉。按常理,他们同为妖族,彼此之间应该会有一种特殊的感应,然而他和薛应寒之间却根本没有那种感应。
“谢谢,赵大哥,薛大哥。”
萧鹤舟满心感动。
“谢什么,看,这是你最爱吃的桃饼,我特意给你拿了些。”
赵亦初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一盒糕点递给萧鹤舟。萧鹤舟接过糕点,却有些舍不得吃。
“走了。”
薛应寒语气平静,眼神却略带警觉,他敏锐地感觉到有人正朝这边赶来。
赵亦初轻轻拍了拍萧鹤舟的肩膀,温柔地说道:“阿舟,等我。”
萧鹤舟微微点头,轻声应道:“嗯。”
他从未害过人,这一切都是刘弦思的阴谋!至于刘弦思为何要设计陷害他,还揭露他的身份,他所能想到的原因,那就只有刘微之了。
赵亦初离开不久,地牢中便迎来了巡视的弟子。
那弟子瞥见萧鹤舟狼狈地被锁在角落,不禁冷哼一声,咒骂道:“呸!区区一个妖物,竟也敢来凌天宗造次!凭借着几分姿色,就妄图攀上九长老这等谪仙,九长老那般高洁之士,岂是你这妖物所能蛊惑的!”
数日之后,萧鹤舟杀人为妖,蛊惑慕九长老的流言,便传遍了整个凌天宗。
赵亦初气冲冲地找上刘弦思,怒喝道:“刘弦思!阿舟他也是你的师弟!你怎能如此过分!”
刘弦思悠然抬眸,轻蔑地看了赵亦初和薛应寒一眼,义正辞严道:“他不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妖,人人皆可得而诛之,岂能配做本少主的师弟!”
赵亦初闻言,嗤笑出声:“好一个凌天宗的少宗主!为了一己私欲,竟设计陷害他人,如今还在这里假惺惺地装作替天行道,你简直虚伪到了极点!”
“阿舟哪怕是掉了一根头发丝,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必定会找到证据,刘弦思,你且等着吧!”
赵亦初一甩袖子,愤然离去。
薛应寒则淡淡的瞥了一眼刘弦思,其气势竟然完全压过了刘弦思。
要不是那一日在温泉里,刘弦思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薛应寒是妖。
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其实也不是没有试探过薛应寒的妖族血脉,然而却都毫无所获。
他看不出来薛应寒到底是什么妖,也不知道为什么薛应寒的妖族血脉能够压制他自己的妖族血脉。
在地牢中,没有人给萧鹤舟送来食物,他一直藏着的桃饼怎么都不舍得吃,整个人都变得无比消瘦。
此时,一道明亮的身影落入了他的视线之中,迫使他不得不睁开眼睛,用那娇软无力的声音说道:“我没有害人,放我出去。”
这声音轻微得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萧鹤舟,你我本为同族,我本不想加害于你,只怪你抢夺了我的东西。”
刘弦思半蹲着身子,拇指犹如铁钳一般,紧紧扼住萧鹤舟的下巴。
萧鹤舟被刘弦思的话搅得如坠云雾,他何时抢了刘弦思的东西?“是你处心积虑,故意设计想要害我。”
“没错,是我设计的,为何?因为我想让你死,唯有你死了,那些东西才会完完全全属于我。我的哥哥,我的师尊,也将只属于我一人。而你,不过是我哥哥捡回来的一只可怜的丧家之犬,有何颜面得到我哥和师尊的偏爱。”
此言既出,萧鹤舟如醍醐灌顶,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弦思,“你,你喜欢师尊?”
刘弦思嘴角泛起一丝冷冽的笑,“师尊那般美好的人,又有谁会不欢喜呢?”
“你!那刘大哥呢!你怎能如此欺负刘大哥!”
萧鹤舟怒不可遏。
刘弦思面容扭曲,神色癫狂,他恶狠狠地说道:“萧鹤舟,你这辈子注定只能活在我的阴影之下,做一个可悲的替身!要不是我当初的离去,我哥又怎会大发慈悲收留你?你不过是长得有几分像我罢了,竟敢妄图取代我的位置,你有什么资格!”
他清晰地记得,半个月前,那个缠绵的夜晚,刘微之在他的身?下忘情?轻吟。
然而,令他心碎的是,刘微之在睡梦中竟然呼唤着萧鹤舟的名字!这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自己明明就在刘微之身旁,给他带来欢?愉的人也是自己,可为何刘微之却叫着萧鹤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