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陆文远脸色不好,陆筠更放低了声音,听起来更加柔弱委屈道:“爹,三妹许是不小心放进去的,想来也不是故意的。女儿无事,将那香包扔了,休息几日也就过来了”
看她那做派,陆凝无端就想,真是一杯上好的绿茶。
陆文远沉声说道:“所幸没大事,下次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不要随意拿出来。去跟你二姐道歉赔礼”
陆凝站着没动,有些倔强,说:“父亲,女儿已经说了,香包既不是我送的,里面的鸢尾也不是我放的,二姐姐缘何会过敏,我并不知晓,为何我要赔礼道歉?”
“三妹为何要这样说?”
陆筠突然掩面哭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姐姐故意栽赃给你吗?”
陆凝静静看着她装模作样,还没说话,就听陆筠紧跟着又一阵剧烈的咳,陆文远脸色一黑,说:“证据都摆在眼前还不承认,如此忤逆父母,简直不成体统”
蒋氏劝慰道:“老爷,凝儿才回来不久,难免不懂礼数。再则,她在外面呆了许久,心中有些不满也是正常的,老爷别太放在心上了”
一番话听起来是劝,实则同火上浇油也没什么区别。
果然就见路文元更加恼怒:“既然不知礼数,不懂敬长,就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以免旁人说我陆家女儿没有家教”
陆凝还欲再说什么,却见蒋氏已经劝慰着陆文远走远了,倒是身旁几个小厮要上前来将她带去祠堂。
陆凝左右看了一眼,说:“不必动手,我自己走”
即便是夏日,陆家祠堂也有一股阴沉的氛围,上面众多牌位秉列着,跟庐山村的祠堂牌位没什么不同。而唯一不同的,是陆家祠堂白天还有人看着,到了晚上除了陆凝,空无一人,夜风一吹,祠堂外的枝叶飒飒作响。
陆凝跪坐在蒲团上,不合时宜地想,这里倒是比后院的池塘还要阴凉。
正是夜深的时候,祠堂外传来一阵细碎且慢悠悠地脚步声。突然吱呀一声,祠堂的门被推开了,门后露出陆筠那张带笑的脸。
“我来瞧瞧三妹了”
陆筠扶着奂禄进来。
陆凝眼神漠然瞥她一眼:“是吗?二姐是来看笑话的?”
陆筠笑了两声,说:“关祠堂的滋味怎么样?”
陆凝反问:“这难道就是二姐想要的?我就奇怪了,二姐为何对我这么大敌意?”
陆筠装模做样地道:“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既没有旁人,二姐再装,就没什么意思了吧”
陆筠长舒一口气,说:“三妹真是聪慧!我的确是对三妹,意见颇深”
陆凝看她:“为什么?”
“为什么?”
陆筠摸着自己的手腕揉捏了捏:“那大约只是因为,看不过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