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摸摸他的小脑袋,前世只见过他两回,后来听说染上恶疾,夭折了。
此后几年,太子妃一直无所出,听说与太子有些嫌隙,不知可与此有关。
她仔细想了想,似乎就是过完年没几日,父皇还因正月里失了皇孙怏怏不乐,又以为不吉,命张司窈设坛驱邪祈福。
“我听说近日长安小儿有不少患风寒的,嫂嫂尽量别让恒儿出来走动。”
恒儿是太子眼下唯一的儿子,太子妃十分着紧,弯腰将他的兜帽系紧,一面道:“多谢小妹提点,往后请安我便不带他了。”
青罗笑笑,从春杏手里接过两只笔锭如意、四瓣海棠式,底刻“岁岁平安”
、“如意安康”
的金锞子,递给恒儿。
恒儿见那锞子玲珑可爱,甚是喜爱,等太子妃点头,才伸手拿了,还不忘道谢。
青罗瞧在眼里,忍不住又在他白皙软嫩的小脸上摸了一把。
等他们走远了,春杏问:“公主喜欢孩子,何不早日与驸马生一个?”
青罗怔了怔,前世她很想要个孩子,谢治尘不然,她看得出,他似乎不喜欢孩子。
所以,要生也要等与他和离后再生了。
春杏扶她登上马车,“公主,奴婢瞧着驸马对公主很是上心,这些时日不管多晚下值,回府都要先来见公主,也不怕糖糕惹得他身上不适。”
青罗没作声,谢治尘的用意她还未琢磨明白,纵使如他所说,当真对她有意,恐怕也是一时意气。
春杏又道:“公主,不如将糖糕给奴婢养着,公主要看,奴婢随时抱过来,驸马也不必住碧芜院了。”
青罗摇头,笑了笑,“本宫的貍奴,自是本宫亲自来养。”
春杏放下帘子,嘀咕了一句,“那画眉怎没见公主亲自养?”
车到了公主府门外,秋叶来禀,许如珩来了。
许如珩前些日子出门访友,药庐小仆代他收了节礼,他昨日才回,今日便登门,赠了好些补养身子的药,又自请给青罗诊平安脉。
青罗这一向虽说忙了些,还算康健,除开易觉疲累,无甚病痛,原不想麻烦,若不叫他诊,恐他心下难安。
前世许如珩便时常上门为她诊脉,说是请平安脉,实则受她母妃所托,她那时在她母妃面前掩饰与谢治尘不睦,因久无身孕,母妃便有些发急。
许如珩素来自负,断定她与谢治尘俱无不孕之症,又开了好些调养的方子,因始终不见效验,一度颇觉面上无光。
她将一只手伸过去,搭在脉枕上,想起恒儿,问:“神医可有防治小儿风寒的方子?”
许如珩应了一声,不知听没听进去,凝神诊了半晌,又叫她换只手。
春杏见这脉切得比往日长,以为不好,心底正急,就见许如珩收回手,撤下脉枕,抚须一笑,起身贺道:“恭喜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