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铺直叙。
lenn点了点头,“说过两句话,但她住在隔离病房里,死了以后尸体也是隔离的,最后跟着研究所一起炸成了灰。”
“你跟我说实话,”
阿健的声音低了下来,“当年zach说要和你做交易,他从你这里要走的,究竟是什么。”
lenn沉默了一阵,片刻后,吸了一口果蔬汁,缓慢地在嘴里碾碎细小的沙冰,慢慢地吞下去。
“尸体的一片。”
阿健轻轻用手指敲了敲病床的边沿。
“lenn,”
他说道,“毒株最早的解毒剂研究是在科尔森斯坦,他们花了三十年才培养出一个有稳定人类抗体的载体,而也是因此被一夜覆灭,但是他们篡改了资料,把那个载体送了出去,那个载体就是十三岁的阿廉,这也是zach从所有人之中,唯独挑中了他的缘由。”
在lenn愣住的表情中他继续说了下去,“而那个叫安娜的女孩,是阿廉的亲生妹妹。”
片刻的死寂,只有旁边的检测仪表中的心率越来越快。
阿健伸手拍了他两下,让他平复下来。
lenn平复了许久才有开口,“那那天晚上,他把解毒剂样品和毒株分在两个保险柜。”
“解毒剂那个是空的,因为阿廉就是解毒剂样品,”
阿健说了下去,“毒株让阿廉带走,他在半路被政府的人追杀,并接到了zach对我和家人的杀令和准备潜逃的准备,为防止东西落进任何人手里,他把毒株打给了自己,销毁了它。”
“那么说,”
lenn握紧了手里的毯子,“如果我没有为了复仇,卖掉安娜的尸体碎片。”
“那么超级病毒在这个世上就应当早已是彻底绝迹。”
阿健说道。
lenn咬住了下唇,半响,笑了一声。
“我真是个混蛋,现在死的所有人都是因为我。”
离开医院以后,用光了假期重返工作的阿健结结实实地在办公室坐了几天,基本每天早上都能从艾伦或者晨间报纸上得知某个人的死讯。
艾伦反而不加班了,警局开始将精力着重放在整理平衡当地黑帮新局势上。
周五的晚上,秘书给他安排了出差行程表,顺便在晚上加了一个私人慈善晚会作为调剂,他带着熨烫好的礼服去了首府,在顺利和国防部的人谈过后,晚上去参加了在当地博物馆举行的晚宴。
晚宴并不十分正式,甚至有人请了几位脱衣舞女郎来助兴,搞得阿健有些后悔,他的秘书怕是对他最近的状态有什么误会。外面的花边小报把他描绘成一个在订婚礼上失去了爱人的苦情富家子,再加上父母双亡的背景故事,说的跟真的一样,eden在医院每天买三份坐在走廊里读着解闷,笑得差点被护士请出门去。
人人都好像突然变得达观了不少,哪怕死亡已经比一个月前更加接近。
出差跑得远些的好处是没那么多人认识他,阿健一个人在角落里吃着一口一个的slider发呆,然后远远地看见了混在人群里的阿廉。
他穿了一条黑色的百褶裙,戴了茶色的假发,瞳孔大概也戴了隐形眼镜,太远了看不太出来,长裙的褶皱和装饰遮住了男性身体的曲线,只有腰被腰带紧紧地束起来,脸上画了妆,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不顾周围时有时无的视线,阿廉一门心思在自助餐桌前拿着盘子吃个不停。往前走上去的过程中阿健一直在脑子里过今天的出席名单,走到了才决出有多尴尬,阿廉塞了满嘴的烤三文鱼两腮鼓鼓的,而自己拿着半盘烤肉slider,嘴角的油一路亮到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