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卡诺确实已经被我撩拨得差不多了。”
阿健斜着身子靠在楼梯沿上,朝着阿廉笑道,“但是不是他,也不是我哥哥,他还没个影呢,不到高潮他怎么舍得出来。”
阿廉闻言从楼梯上起来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未婚夫,手中仍捧着那束捧花。
“你安排了人开枪?”
阿健又摇了摇头,拿起香槟来笑着吞了一口。
“是你,”
他说道,“你和你藏在那束大丽花里的枪。”
说完他将香槟的杯子重新放在楼梯边沿上,手指划过玻璃光滑的表面,细长的高脚杯倾斜着向着楼下跌落下去,在短暂又漫长的坠落的终结,在嘈杂的演奏乐团的背后,在优雅而舒缓的小提琴声中无人察觉地化为碎片。
“在你第二次被送回来以后,人变了很多,会哭也会笑,还会生气,”
阿健说了下去,“于是我就明白了,你归根结底是在为阿淳工作。因为人往往在硬的行不通之后,就打出感情牌来。我原以为你是做不来这个的,如今看来你做不来归做不来,手里拿着的牌却是张张都是克我的。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替阿淳工作到这个地步,按理说我们一家虽然和你打交道久一些,也不过就是你的一个客户,而你就如你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因为你是改造毒株的免疫者,如果没有阿淳的庇护会成为众矢之的?这说不通,因为阿淳也想要利用毒株,甚至不惜拿你来做实验,你理应躲都来不及。那么,因为他与你有恩,你想要帮他或者救他?如果是这样,你既不是滴水涌泉的类型,如今早也该还完了。最后,或许你喜欢他,但或许是直觉,你说我自以为是也好,我觉得在我们兄弟两个之间,你更喜欢我。”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你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停留在了这个越来越深的圈套之中。”
阿健自问道,看着站在与自己只有六只楼梯柱远的阿廉,“你正如你自己所说,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而我自认为也不亚于你,然而当我竭尽全力想从你身上寻找出一星半点的赢率,却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然后我突然想起来,那天你在飞机上以为周围没人时对西格说,”
他说道,“你有一个妹妹。”
“你说阿淳对你有恩,你选择了将他交给你的毒株销毁在自己的身体里,你说你喜欢lenn,你点燃了那天晚上aigner研究所的大火一去不返,你说西格是你的兄弟,你为了eden的情报亲手将他带进圈套之中,你说你喜欢我,”
说到这里阿健顿了一下,“你在我和你的婚礼上,准备了杀我的枪。”
“而这世上只有一样东西,一样东西是你怎么也不肯放手,怎么也不肯丢下,我曾经以为是枪,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并不是。”
“是提琴匣。”
阿健疲倦地在圣母纯白的石像下轻声叹息。
如此遗憾,如此可悲。
“就因为我年轻时做过一件错事,”
eden追着拿着酒杯在人群中穿行的lenn,“我就要负责一辈子吗?”
“哈!”
lenn大笑着回过头来,他已经喝醉了,“你年轻时?你年轻时我还是个孩子!”
“正因为你是个孩子!”
eden不顾形象地伸手分开周围的人,“我才不能带你走!你那时候十四岁,你以为你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