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心虚。
鹿书白扯了扯嘴角半闭上眼:“没什么。”
南湫被说得抓心挠肝,掀开红被褥搓了把头发:“有话就说,提起来又不说,吊人胃口?”
鹿书白笑了两声:“不如夫人先说一个,我再与你说梦。”
南湫不屑的嗤了声,拉过被子翻个身重新躺下:“爱说不说。”
鹿书白转向南湫睡觉的方向,望着那道穿红衣的背影总算让紧张的心绪平复下来:“我梦见夫人跪在我家里哭。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打了你还要杀了你,可你却依旧跪着怎么也不肯走。”
南湫睁着眼心跳飞速,他下意识要去摸枕头边的药,却忘了现在并不是火车软卧,药在房间外的旅行包里。
他颤了颤,什么也没摸到的手紧握成拳:“那你知道,当时的你在哪儿吗?”
鹿书白半梦半醒,疲惫的困意让他昏昏沉沉,隐约间只听到句低喃:“一直,都在你身边。”
南湫睡不着了,他再次坐起来。
鹿书白睡得软塌很窄而且没被子,虽然现在不是冬季,可人一旦睡着了就会变得怕冷。古时候的天气比文明社会时代要冷,而且又是雨后,这么睡一晚铁定感冒。
“我们换一换,你睡床上。”
本以为是平行时空中的另一个鹿书白,可偏偏,偏偏能说出他小时候的事。鹿书白说的不是梦,是溺水死后家里人为其设的灵堂,他因为愧疚决定在灵堂前跪到葬礼结束。鹿书白的母亲哭得肝肠寸断,打他还要杀他。
鹿书白困得不行,南湫的话像是远在天边。
南湫站起身走到鹿书白跟前,原想把人抱到床上,可两手一捧,愣是没把人抱起来,反而手一滑把人从软塌上推了下去。
南湫:“……”
鹿书白落地时的下意识动作不错,人还没清醒,身体条件反射地转了个圈没摔得太难看。
不过这么一来,再困也醒了。
南湫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我就是想把你抱上床,不小心用力过度。”
鹿书白抖了抖红内衫站起来,看样子是没打算骂他:“没,无妨。夫人要与我同榻而眠?”
南湫侧过身躺在鹿书白睡过的软榻上:“同什么塌,我只是想跟你换地方睡。”
“那怎么行。夫人今日淋了雨,若是夜里再睡不好定是会得风寒。”
鹿书白面露担忧。
南湫闭上眼摆摆手:“我没这么娇气。而且都洗过热水澡了,没事。”
鹿书白显然是拗不过,隔了一会儿便往喜床走去。可临到床前又忽然折返回来,两臂一伸把南湫打横抱起。
“你干吗?”
南湫无语了,他一个大男人除了身高,体形和鹿书白也差不了多少。怎么他一个练格斗跑长途的抱不动人,鹿书白一文弱书生却能轻松把他抱起来!?
他用胳膊肘抵着鹿书白肩膀,另一只手摁着其胸膛,担心摔了也没敢真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