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响,不轻不重。
“我向来没什么分寸。”
当下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姜晚橘的脑子里无端冒出一点想跑的心思。
对方是见来没几面的男同学,今晚他很好,但背后一团迷,性格不定,善恶不清,所有人说他惹不得。
如果,她想。如果肖厌有什么想法,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做。
这个离谱且不切实际的猜测只是一瞬而过,像是女性天生得来的警惕。
但肖厌显然是捕捉到了,甚至故意一般挡住了她退路。
进门往里的走道空间狭窄,堪堪一人过。姜晚橘被拦截在中间,面朝肖厌,背对门。
姜晚橘皱眉,心中警铃大作。
她并不觉得肖厌是那类人,可现在对方的行为叫她不解且不爽。
女生不卑不亢抬眸,肖厌垂目,没有退,步步紧逼。
他们离得太近,这个距离紧得危险。
湿漉漉的雨沾湿头发,衣角滴水,姜晚橘在这样潮湿的对峙里最终还是退了,她背后紧贴冰凉的门,眉眼却还抬着,略显尖锐的视线跟软生面皮截然相反。
其实也没什么怕的,开门就能出去。
但她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肖厌似乎对她的心路历程清楚又明白,他声线沉,无形压迫里是隐秘的乏味:
“如果我想做些什么,不会让你从实验室那张桌子上下来。”
他说完伸手从她头顶拿下一片夹在发丝间的叶,递过去,后退侧身让开路来。
剎那间焦灼褪下,一切归于平静。
姜晚橘机械性接下绿色叶子,是片羽状复叶,大概路边国槐上掉的。
气氛有点尴尬。
姜晚橘越过他往里走,随后站定回头:
“不怪我,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要保持距离。”
“说的是。”
肖厌应道。
姜晚橘决定不再管他,对方刚刚那话不无道理,人压根没那心思。
她进屋到卧室,习惯性锁门拿衣物进浴室洗漱。脚被水泡了一路,沉甸甸得难受。
房子是两卫的布局,一个在卧室内,那锁扣声不响,不过房间里安静,肖厌听得还挺清楚。
姜晚橘出来时穿了睡衣,不露,算得上保守,可爱那挂的,中间一个猫咪脑袋。
她从卧室往外,随后愣了愣。
肖厌还在进门玄关处,没去沙发那,背靠柜子就地坐着,姿势很随意,额头半垂,黑发已经干了大半,正阖眸瞌睡。
身上一些倦意很明显。
姜晚橘走过去,蹲下身子,仔仔细细地看。
肖厌睡的时候没什么攻击性,就那样安安静静闭着眼,不欠登,不嘴贱。
单单这张脸,小姑娘应该都是喜欢的。
她不想吵醒他,可是就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把人带回家,给人睡门口,何等没人性。
姜晚橘半蜷起手,拿指节扣了扣他耳边的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