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以说违心的话。
詹修杰窜的同学聚会局,像是积压在心口的一块巨石,沉沉的。
到门口了,徐妙恹恹说道:“到家了。”
苏和景抿着唇线,没走,墨般的眸子里不知深浅,看着她的侧脸,她卷翘的睫毛垂着抖了抖。他出声问她:“小老板,要不要和我聊一聊?”
声音刚一入耳,徐妙大脑还未浮现出答案,身体已不由自主朝他靠拢。或许,她本就在等他说这句话。
这样,她能向他吐一吐不悦。
那块压在心口的巨石仿佛轻了些,徐妙懒散地靠在墙边,从长廊往外看去,能看到半面被屋檐遮挡的天空,泛着黑,滚动着几缕云烟。
苏和景立在她的身边,经过一天洗礼,他身上的香水味变得很淡很淡,闻不出具体味道,主观觉得极为好闻。
也让她安心。
徐妙整理了下话,从一开始说了起来。他鲜少说话,许多时候只是颔首回应。
他听人说话的时候,眉眼间的冷冽气息被认真取代,好似不是在听她碎碎念,而是参与了某场正式的学术交流大会。
说着说着,她嘴角翘了起来,深锁的眉心渐渐向外舒展开来,她从鼻息里发出很低的哼声:“我知道詹修杰没恶意,只是想和我维系关系,但我……我不适应,也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徐妙抬眼去看他,他也还是正色听她说话,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他嘴角同她一般弯了起来,像是这朵高岭之花又为她开放了。
他这样听人说话,谁看了不得为之嗷嗷撞大墙,太好看了。尤其徐妙还知道他有多涩,这样近的距离下,她神经都在嘎吱嘎吱晃动。
她舔了下唇瓣,竭力保持着原有状态,挪开视线:“要是只跟他出去吃饭,倒是还能接受,但是同学聚会哎,我高中和他们关系就不大好,要是同学聚会……我都能想想站在那儿有多尴尬无助。”
苏和景确定她说完了,温声一笑:“你瞧,你不是知道该怎么做吗,怎么还答应了?”
徐妙一股脑将心事同苏和景说了,巨石仿若成了一片尘灰,没了什么重量,说出来后果真轻松了很多。
她还是鼓了鼓气,佯装不快。
先前答应詹修杰去同学聚会,除了他一再相劝外,还有便是她不擅长拒绝别人。
从前在京市的时候,因为徐想的缘故,她常常受到父母邻居的责备审视,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哪里还敢拒绝他们的要求?
哪怕后来远离了他们,她仍旧很难拒绝别人。
徐妙脸热:“我耳根子软,又不想拒绝别人。”
她说起自己的毛病,挺不好意思的,语气含含糊糊,像化开的棉花糖。
苏和景笑了一声,她斜了过来,他止住唇边扩开的弧度,清清嗓说:“那要不要试试拒绝一次?”
“我都已经答应下来了。”
她低落,“我要是能做到,就不会答应他了。”
苏和景:“拒绝什么时候都不算晚,你要是想做,大可放手去试试。”
他对小老板还算是有些了解,清楚知道她的成长环境,原生家庭的伤害对她来说,是经年沉疴,却并不致命。
她知道该怎么做的,只是缺了一点向前走一步的勇气。
上次道歉的事情,苏和景是以“共同搞簧网友”
的身份提出的建议,这次该怎么推她一把才合适呢。
他敛着眼帘思索了几秒。
徐妙也在跟着他思索,想的却不是一桩事。她原还在忧心詹修杰那事儿,谁知道忽然反应过来,她现在与苏和景站的距离,着实过近了些。
她用有色眼镜一遍遍扫视,就差把他底裤扒掉瞧瞧了。
想到上次摸过的胸肌手感十分好,手掌有点发痒,怕是别的地方也一样好。
这样涩的身体,不用来睡睡实在是可惜了,就像谢燕喃她们说的一样。徐妙脑子一热,便说道:“要是我能有勇气那样做就好了。”
苏和景讶异掀起眉梢,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不像是她会在这种情况下说起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