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的神情僵硬一瞬:“你咳,你在说什么?老身听不明白。”
也许是急火攻心,老妇抚着胸,咳嗽起来。
“事情这般清楚,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想听您亲口承认。不然的话……你丈夫应该有几天没归家了吧?您想见到他吗?”
温飞雪虽然是个仙尊,但威胁人的话,还是张口就来。管他怎么做的呢,反正达到目的了。
俗话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再说,他这也算不上什么。
他又没说如果越婉儿不老实回答的话,她丈夫就回不来。她自己要这么理解,怪他咯?
越婉儿本来还想死不承认,但一听到有关翁岐,立刻就慌了神:“咳咳咳我夫君咳咳咳,你把我夫君怎么了?!”
温飞雪上前一步,轻拍着她的背,帮他顺气,宽慰她:“没事,只要您如实说了。我保证,您一定能见到您夫君。”
至于见到过后会发生什么,他可就不能保证了。
作恶之人,作恶前就要有自担后果的觉悟。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理由,去做恶。
他可怜可悯,那些因为他的原因家破人亡的人就不可怜不可悯了吗?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陆言卿在身后冷眼瞧着,觉着自家师尊真像个反派——唇角一勾,无数芳龄少女纷纷倒地的那种。
老妇表情纠结,咳嗽更是一直没停下来过。她伸出苍老的手,死死抓住桌案。
“咳咳咳,咳咳咳!”
桌案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发出细微的响声。
“嘭”
,一声闷响。
桌案上的花瓶掉落在地。
望花楼(6)
花枝跌落出来,干枯的花瓣碎了一地,连最后一星半点的体面也没有留下。
老妇人愣愣地看着,咳嗽都一时停止。
良久。
“你们把我夫君放回来。我认。”
越婉儿颓然低下头,紧握成拳的双手松开,下了决定。
是她因为一己私欲害了他,不能再让他身陷险境了。
“那您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温飞雪带着陆言卿,正欲退出去。
“等一下咳咳!”
越婉儿连忙喊住他们,却猛地咳出声,急忙将手帕又重新捂在嘴边,“我夫君咳咳,什么时候回得来?”
“您放心,很快就回来了。”
待两人背影渐远,越婉儿拿下放在唇边的手帕。
上面赫然是一团猩红的鲜血。
去客栈交了钥匙,两人就回了眠沙镇。
不回不知道,一回吓一跳。
这才一天时间,房内的中年修士眼球突出,布满血丝,眼下青黑,形容枯槁,头发蓬乱,仿佛是一个痨病鬼。
一看见温飞雪两人出现,他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扑上去:“怎么样怎么样,我能回去了吗?我娘子还在家里等我!我没说假话的!”
温飞雪抿着唇,眼神复杂地看着脚边人:“……你先起来,起来我们再说话。”
“你不是说调查清楚了就放我回去吗?!我再不回去我娘子可怎么办?!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好不好?!”
温飞雪沉吟片刻:“会放你回去的。但是,你确定你知道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娘子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