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觉得有些古怪。不是这句话古怪,而是他的态度与上次截然不同。上次自己看到画后,他明明匆匆地收了起来,为何这次主动提起?
难道那幅画果然是他有意给的暗示?
傅希言说:“个中奥妙,太过玄奇,未能参悟,还请梅大人指教。”
梅下影笑了笑:“听闻傅大人最近去了明济寺,还出资接济普救病坊的老人。身居高位,不忘扶危济贫,这样的作品才称得上奥妙玄奇,梅某自愧不如。夜已深,就不打扰大人赶路了。”
说罢,关了车窗,缓缓离去。
傅希言关上窗,回头看车内另两个人:“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要走,他跟我聊天,我跟他聊天,他又走了……是嫌我不够健谈吗?”
裴元瑾说:“他一直在看你。”
傅希言想歪了:“……不够健谈的人,都不配被对方看着讲话?”
寿南山笑了笑:“少主的意思是,他与你说话时,一直在观察你。”
傅希言说:“观察什么?”
寿南山哪里知道,随口道:“一个画师,观察人多半是为了画画吧。”
裴元瑾说:“盯着些,不要让胖……”
“咳咳咳!”
寿南山剧烈咳嗽起来。
傅希言也凉凉地看着裴元瑾,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裴元瑾略有些憋屈。他撇过头,盯着寿南山:“你看着办。”
寿南山说:“属下明白。”
他拍拍车顶,对着空气说:“杀了这个画师!”
“没必要没必要!”
傅希言拍得车顶拍得更大声,“少夫人说不许去!不许去!听到没有?听到回话!”
空气隐隐传来一声:“遵命。”
傅希言这才松了口气,坐回来,扭头见裴元瑾闭目养神,而寿南山正促狭地看着他。
……
傅希言说:“一二三木头人!”
谁都别说话!不想听。
*
傅希言回到家,见傅辅居然大晚上的不睡,跑出来迎他,不由受宠若惊:“我才出去半天,爹就想我啦?”
傅辅问:“你们在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傅希言说:“路上没出,船上遇到了一支南虞破墙弩。不过被裴少主挡住了。”
傅辅点点头:“有裴少主和寿武王在,的确无需担忧。”
傅希言看他脸色不同寻常:“生什么事了?”
傅辅说:“刚刚宫中旨意,让二弟即刻回宫守卫,今晚不少高官贵胄都遭遇了南虞破墙弩刺杀。如今城中风声鹤唳,都不敢出门了。”
傅希言被刺杀惯了,就以为南虞破墙弩是冲着他一个人来的,没想到居然是大规模的行刺。他忙问道:“家里没事吧?”
傅辅说:“破墙弩再强,也不至于打到家里来。”
傅希言点点头,突然想起傀儡道的手段,不由审视般地盯着自己老爹,猝不及防地问道:“我打算和裴元瑾在一起了,你怎么看?”
这绝对是个爆炸性的问题,他打赌傅辅的记忆里不可能有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