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平野的火一下子熄灭了,喋喋不休的嘴陡然安静下来,半晌,他不好意思道:“那我是你第一个主动告诉的人?”
应逐星说:“是。”
“……不早说,”
荆平野躺了下去,小腿搭在围栏上,脚一晃一晃的,“哼”
了声,“这还差不多。”
忽然,脚的动作停了下来。荆平野说:“那这么多年,你都没跟别人说,自己憋在心里得多辛苦啊。”
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毫无预料地击中软肋,带来酸胀的、决堤的委屈。应逐星鼻子酸,他努力想控制这种情绪,但也使得他完全说不出话。
过了会儿,荆平野声音小了点:“睡了?”
应逐星说:“没什么好辛苦的。”
“你是不是哭了?”
荆平野探头下去,“我听出来了。”
应逐星否认:“我没有。”
“小可怜,我把我自己借给你抱一下吧。”
应逐星让他走开。荆平野又说:“以后我们就共享这个秘密了。我肯定不告诉别人,你别难过,同性恋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出柜的那一刻,应逐星实际抱着决绝的念头,他甚至不想再维系好友的关系,不想再接受荆平野仅仅出于友情的好意,想让荆平野知难而退,想让他厌恶。
但是这些坏的结局没有生,荆平野反而宽慰他,告诉他一切不过尔尔。
“你快睡吧,很晚了,要是睡不着你再叫我,”
荆平野小声说,“晚安啊。”
应逐星低低“嗯”
了声。
两人没有再继续说话。
后半夜,荆平野做了个梦。梦见应逐星换了身装扮,也染了粉头,留着豹纹美甲,怀里抱着小型的黑豆。
荆平野问:“你不是说同性恋不是一个模板吗?”
应逐星说:“我本来就是这样,你没现而已。”
梦醒后,荆平野心魂未定,连忙探头去看下铺,觉应逐星不在,连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
“玥玥,”
荆平野喊了声,“那个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