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情形还犹在眼前。
他颤颤巍巍拿着汤匙要送药,手腕却被萧云湛突然抓住。
手一抖,那些药汁就尽数撒在了衣服的袖口上。
玉碗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萧云湛的眼神冷如冰窖,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手腕捏断。
王太医连忙跪下,头已经伏在地上,一只手腕还在空中被萧云湛抓得死死的。
“驸……驸马。”
萧云湛从床上坐起,手渐渐用力。
王太医终是忍受不住,痛呼一声。
“王太医,你胆子挺大。今日要是驸马真死于你手,你还能活命”
解良抱着双臂,眼中满是嘲讽。
王太医惊恐地抬起头,随即又深深低了下去,语气不稳,“不……不是这样的。臣的家人还在他们手上,臣也是……”
“迫不得已”
萧云湛淡淡打断,声音没有什么情绪。
王太医连连点头。
“世上不得已之人何其多,不差你一个。”
明明不是掌权者,却莫名给王太医带来深深的恐惧。
“求驸马宽恕,绕臣一命……”
萧云湛冷笑一声,猛地甩开王太医的手,王太医便被迫倒在了一旁。
“你活了,你的家人呢”
提及家人,王太医的悲哀大过恐惧,眼中盈满泪水。
“臣的老母夙婴疾病,常在床褥。连小女也患有眼疾,臣不能赔上她们的性命啊……”
萧云湛一手搭在弯起的膝盖上,目光落在王太医身上,却没有焦点。
良久,他终于出声:“你的母亲和女儿已经回了青州,不会有人再害她们性命。我念你不易,自请回乡吧。”
王太医似是不可置信,也不顾恐惧,抬头看着萧云湛,开口时都仍是战战兢兢:“驸马,你……”
萧云湛“啧”
了一声,不耐烦道:“不回去就算了。”
“臣回,臣回。多谢驸马大恩大德!”
王太医不住地磕头,不停地说些“任驸马差遣”
之类的话。
萧云湛听不下去,挥挥手让解良把让带下去了。
解良回来时,向萧云湛禀报刚才的情况。
宋今纾已经醒了,叫了刚出门的王太医去诊脉。
“主子可要去看看”
萧云湛摇摇头,侧头看向他。
“说说吧,你带她去了哪儿”
“王太医的医术高明,竟已还乡。”
宋今纾的话打断了王太医的思绪。
他不敢再多待,交代了一些宋姝的注意事项就匆匆离去。
“我怎么感觉王太医有些奇怪……”
王太医年岁并不算大,并未到需要致仕的地步,方才他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