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沈宁鸢烦道:“我让你说话哄我睡觉,你怎么尽说些让我睡不着的啊。”
“对不起小姐,我立刻改,小姐,你中午想吃什么。。。。。。”
伴随着巧心天真无邪的声音,沈宁鸢渐渐入眠。
她隐隐约约中又回到了那天接到圣旨时的场景,她父亲,母亲,兄长,所有家中长辈都面如金纸,沈家虽是五世官宦之家,但自祖父辈起,就日渐衰落,到了她父亲这辈,只能做个六品闲职官撑场面。而家中年轻一辈中最成器的就是她哥哥,去年中了进士,目前正为翰林院庶吉士,还要等两年后散馆考试之后才知晓前途如何。
而她哥哥三年前成亲,而今小侄子才一岁半。家中有老有小,本就没了皇恩,若这回还惹怒皇帝,哪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她一个无牵无挂过来的婴儿,受了沈家十七年的恩情,自小被爹娘如珠如宝捧在手心,如今,也该她换这份情了。
沈宁鸢从小饱受折磨,反而心性极宽,才听着巧心说日常闲话,裤脚掀到膝盖,蜷缩着一条腿,呼吸逐渐平稳,又与那周公相会去了。
第02章猫儿似的姑娘
新京城外,辰时,日已破晓,乌压压的人头延绵数里,排成各列纵队,井然有序地朝着新京前进。
队伍最前方是一队百余人的骑兵,此间非同战场,所有人卸下了繁重的盔甲,只在手臂,胸前,腰部覆甲,黑色骏马皮毛油亮,颈部鬃毛顺风扬起,鼻孔时而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可见身经百战。
晨间的风卷起旌旗,一只金丝黑线绣成的猎豹正展开一双金色瞳孔,居高临下地俯视这片陌生的土地。一个文士踢了踢马,追上队伍最前方的人。
“大人,前面就是新京了吧?”
陈朝和北胡百年宿敌,尤其近二十来年,北胡在边关对陈朝虎视眈眈,数次南下骚扰陈朝百姓,百姓苦不堪言。幸而今年初昭勇将军箫平铮于康前关大战北胡十万精兵,万千将士中直取北胡大王人头,北胡群龙无首,人心大乱,箫平铮趁胜追击,将其逼退至峡山关,此处要害易守难攻,加上北胡内部作乱,估计二三十年内,陈朝边境无忧。
箫平铮作为主将,驻守边关已经六年,此前多次获得大小战功,皇帝封为侯,这一次更是直接加封为王,召回京。
他们是年初打的胜仗,信息的一来一回,加上还要战后稳固,回到京城时已经立秋。
队伍最前方的男人不答,赵顺昌没有失望,继续笑眯眯道:
“我听闻大人还未返京,朝中就为大人选好了婚事,只待大人回京就能完婚,果真是隆恩浩荡,想来是位典正淑雅的名门贵女,大人好福气啊。”
男人这才看了他一眼。
萧平铮十四岁第一次参军,几次出入军队,人生将近一半时间都在军营,尤其后面六年苦守边关,因为杀敌众多,坊间传闻他长得青面獠牙,歪嘴斜眼,凶神恶煞,一张口一伸手就能吓哭小孩。
但其实他长得并不丑陋狰狞,反而还有几分英俊,他五官端正轮廓硬朗,脸上没有纵横刀疤更没有传说中被烧伤了半边脸,尤其一双眼睛沈静如墨,只是眼底煞意太盛,叫人不敢直视。
“羡慕?我也可以给你找一门亲事,以显示本王对你的厚爱。”
“别别别。”
赵顺昌一连三否。
“小人家资微薄,不敢拖累无辜女子。”
萧平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