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段最绝望的岁月里,他就是这么撕咬着腕上的肉,恨不得把每一根血管都咬破,让时间流逝得更快一点。
他就不用面对悲惨的现实。
被无情遗弃的现实。
他明明心里那么恨,干枯得长不出一根鲜活的绿草,空洞得像有一个黑洞藏在里面,无时无刻不在吞噬所有温度。
可是为什么。
他如此屈辱地、自甘堕落地坐下去,让自己像一个毫无尊严的发泄工具,疼痛却像夹杂着春雷而来的闪电,把他劈成两半。
却也从干枯的树干里捧出一汪甜汁,浇灌在他的内里,他的洞里,他的心里,他的灵魂里。
在最不像人的这一刻,他却再一次感受到他还活着。
在空中被狂风吹得四分五裂的风筝,终于又有人握住了那根线。
“呜……”
他不满足。
“……我还要下去工作。”
宗盐对着脸边的耳朵说。
她又被咬了一口。
“你……闭嘴……嗯。”
“服务员应该要送衣服来了。”
她让自己保持理智。
今天真不是好时机。
可是事情是不会挑好时机发生的。
“……艹,那你自己想办法啊。”
……
宗盐想了办法。
服务铃响起,她下床去开门,路过镜子时,把凌乱的头发简单梳理,才打开门。
接过温热清香的干裙子,道了声谢。
回过头,司疆趴在床上,背影微微发颤。
宗盐换上裙子,把他的衣服放到一边。
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后颈。
“该下去了。”
再不下去,就很奇怪了。
拥抱
自那一天起,宗盐和司疆就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模式。
在学校里,她依旧冷冷淡淡,对司疆的态度并不与其他同学有多少不同。
虽然所有的债务都已经还清,宗盐并没有任何放松的意思,她孑然一身在世,脚下空空荡荡,如果想要一个未来,那么她必须花比常人多数倍的力气,去争取和拼搏。
上完课便去打工,一周两天固定实习,晚上,则三不五时得去“付出代价”
。
饶是似乎一直不知疲惫为何物的宗盐,也是感觉没有喘气的时间。
她并不会在司疆家过夜。
“嗯……”
为什么说她和司疆之间变得奇怪,就是因为——
只要他们俩身处一个密闭空间,
事情就会朝着放纵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