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司疆。
不然你会死在这的。
要跑去外边,回到外边的世界。
趁她还没有发现。
司疆顾不得身上新添的摔伤,拖着伤腿下楼,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微弱的光。
他双眼一亮,立刻就朝着出口跑去。
那是自由的方向!
脚步越来越快,冲出最后的走道,月光再一次沐浴到身上。
“我自由了!”
司疆张开双手,笑着看向前方,当视线落真正到眼前时——
那笑,一寸一寸地裂开了。
“怎么样。自由的世界。”
阴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司疆猛地转身,惧意如同神经反射一般逼得他后退一步。
他的动作让来人眼神更冷了。
“这就是你选择逃跑,也要的自由吗?”
“你,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司疆慌乱地问。
他从来没有听到后面传来过脚步声。
宗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走过他的身边,无视他瞬间僵硬的身体,来到月光下。
附近的杂草长得快有人那么高,废弃的石材像废墟一样四处堆积,深暗的草丛里窸窸窣窣作响,不知有什么生物在里面爬行。
荒无人烟,听不到一点儿现代社会的噪音,死寂得令人害怕。
宗盐折断一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把玩缠绕着,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对宠物逃离一事的愤怒。
司疆思绪混乱,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为什么宗盐不抓住自己?
为什么外界是这个样子?
难道这次地震已经严重到如今都是一片废墟的程度了吗?
他,他回的去吗?学校、陈柏、爸妈……
还在吗?
还有,眼前这看不到尽头的黑漆漆的荒地,他得走多久,才能走到曾经的城市里?
宗盐,现在知道所有问题答案的只有她。
“宗盐,现在世界,就是,就是这个样子吗?”
他压住心中的惶恐,问。
宗盐不置可否,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捋着狗尾巴草的绒毛,一簇一簇地拔下。
这是默认的意思?
司疆身体一软,强撑许久的力气顿时消散了一半。
怎么会这样。
宗盐把绒毛扒光,又将狗尾巴草打了三个结,扯断,扔到地上。
用脚狠狠地碾压成烂汁。
鞋子摩擦沙石土地,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声声如同索命的号角,让司疆唇渐渐地失去血色。
他看着宗盐,张口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