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
他也不看了。
他抬眼望去空中那道石莲花宝座,也就是在这刻只属于他的那个王座。
他又笑了。
挂在嘴角的那一丝弧度捉摸不定。
他的目光又离开那个宝座,抬得更高,仰天长望。
他继续往上走,往前走。
忽然间。
蓝衣口中便极自然地念出一句诗来,像那念诗的人自己也恍若未觉的模样。
此刻,仿佛那些文字,只是少年心境的自然流淌,在天地间行于所当行之处一样而矣。
“北荒风烈,伊水西逝,不舍昼与夜。”
叶子灰传出的声音似乎不像那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是一种难言难尽的苍凉之意,但业只是苍凉,不见悲凉。
“长空雁叫,几度南回,惊了云和月。”
“雄关漫道,万山红遍,看亭台春榭。”
那声音之中若藏着天地红尘的无穷沧桑和世事变幻。
“修行路艰,天地来斗,笑残阳似血。”
空中阶梯上的叶子灰一根指头点向天边斜阳,脸上却现出莫大的笑意,眼里则是有着比血色残阳更为光芒的颜色。
少年那根指头又从天边偏移,戳向龙门山上的百丈玉碑。
“昔时折桂,意气飞扬,弹指仇敌灭。”
“苍茫九州,指点江山,侠义死生借。”
而后,他放下手来。
“终俱往矣,浊浪淘沙,但留空悲切。”
蓝衣既不去看天边,亦不去看玉碑。
他只看着脚下和前方。
一步一步走着。
就看见了那道近在咫尺的莲花台。
下来。
叶子灰跨步登上荒州少年王座。
“试看今朝,少年风流,迈步从头越!”
便只见。
一袭蓝衣站在莲花座上,傲然而立。
眉心一抹殷红衬托他那无双风华,背后两面金色旌旗宛如虎肋双翼。
尔后叶子灰缓缓盘腿而坐。
莲花王座下方。
数十万少年人,此刻尽皆躬身俯首,抱拳低头参见。
“我等!”
“拜见荒州少年王!”
声势席卷龙门山穹顶,音浪扩散至高山脚下。
天空的风撩拨着叶子灰的发梢和衣角,和那嘴边的一丝淡笑。
原来少年风流。
不过如此。
那现在也抬眼望着头顶那道蓝衣的黄灵运,亦不免轻喃出声:“果然”
。
“自古风流出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