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念道:“你要是在陆家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以算是间接谋害,这是怕自己以后睡不安稳。”
“报导里有些什么?我来验证下是不是胡扯。”
“写你有个没能成年的兄弟,当时出的车祸很蹊跷。”
容念道,“还说你们家内斗很严重,家族办公室协助财产分配,一年有好几个顾问突然退休。”
陆岁京道:“喔,那阿念岂不是看完就失眠?”
容念道:“怎么会?我当然是照常吃饱喝足一夜好梦,留足精神以防哪天需要把你捡回来。”
陆岁京没有逼他承认,道:“写的是真的,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母亲是陆岳的妻子,而我妈说难听点是情妇,早些年陆家也非常混乱。”
他用的词是早年,说明现在已经不再如此,不管以前如何,现在这帮人都被管得老老实实,不敢再兴风作浪。
至少在陆岁京这边是这样,家族几位掌权者在继承人的问题上思想保守,不可能将集团传给旁支或是外人。即便找个花架子,也得是陆岳的血脉。
陆岳没有多的儿子能再成为阴谋牺牲品,将人认回家前,便在周围好好敲打过一番。
加上策划车祸的罪魁祸下场难看,众人再贪心也好,也不敢去碰底线,否则那相当于找死。
没有亲戚家眷来烦陆岁京,往常他只和陆岳见面次数多些。
而对方不怎么干涉自己的生活,自己也无心插手对方的事务,彼此有可以利用之处,一个能做提款机,一个能成接班者,也便互相凑合着当工具。
容念道:“你以前知道自己爸爸是谁吗?”
陆岁京将方便面捞出锅,盛在瓷碗里端出去,坐在吧台上吃。
“他和我妈都以为我不清楚。”
他道。
这句话透露出来的意思是,其实陆岁京一直都明白自己的身世。
容念问:“那为什么你跑出来的时候,没去找陆岳呢?”
“他们从来不提,陆岳没和我说过话,我就当不知道。”
陆岁京道,“我也不需要。”
说起这个,容念不相信陆岳是多年后偶然得知小儿子的存在,迟迟地寻上门来。
但把孩子狠心抛在福利院,任由人自生自灭,这未免太过绝情。
难以想象这是血脉相连的人做出来的事,要么干脆不认,要么就接回去,等陆岁京快要成年了再出现,有什么道理?
不对,容念心想,反正陆岳不讲亲情,冷酷地看待这件事,其中确实有逻辑可循。
就像是雀鸟尽快学会飞翔,就要被一次次从高空丢下,陆岳有意不闻不问,像极了熬鹰时的主人。
只不过陆岳漏算了一点,不是所有人都想依附他,也不是所有人都热衷于钱财与权势。
被陆岁京拒绝,陆岳肯定心慌震惊,否则根本不用和十七岁的容念做周旋。
把出乎陆岳意料的后续抛开不提,当初陆岁京那么小,母亲躁郁泄暴力,父亲无情不负责任,孩子连逃都不知道往哪里去,晕倒在雪地里……
容念想到这里有些生气,打算说些什么,却被陆岁京夹了一筷子蛋白喂进嘴。
陆岁京道:“因为那时候我很快就有哥哥了,他把我带回去,给我涂药,让我说话,拿到什么东西都分享我一半。”
容念道:“哪有你说得这么好?”
陆岁京道:“反正比你自己想的好很多,我差点死掉几次,都是因为你才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