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云霁摁着自己的手指,摇了摇头。
许淮雾拉过他的手,看见一道细长的伤口正涓涓往外涌出鲜血,立马用纸巾紧紧摁压住他的伤口,“这叫没事?”
她想起来妈妈给自己的箱子里装了些应急药物,其中就有双氧水和创可贴之类的,但这会儿她走不开,客厅又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要不然我自己来就行……”
云霁话还没说完,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懒散的声音:“要不给他送医院?毕竟再晚一点就愈合了。”
绿茶狗
她闻声回头,看见他t恤外套一件水洗牛仔衣,脑袋上压着同色系的鸭舌帽,下搭白色收脚裤,姿态閑懒地站在沙发后。
许淮雾只觉得他这话莫名其妙,也懒得去想是什麽意思,只说:“要不然你帮他捂一下?我上去拿个医药箱。”
“他又不是只有一只手。”
祝听廊被这话气得脖颈上的青色筋脉凸跳了下,怕是人生头一遭被姑娘这样呛。
云霁见状用左手覆住被血洇红的纸巾,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手,安抚意味地轻拍,扬起浅淡笑意:“没关系,我自己来也可以。”
她立马起身噔噔跑上楼,觉得祝听廊今天有点儿奇怪,他这人情商并不低,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不想多管閑事,但也不会像刚刚那样。
许淮雾从医药箱里翻出止血药粉,轻声提醒道:“可能会有点疼,我尽量快点。”
“我一男的怕什麽疼?”
她垂下头,把药粉均匀撒在伤口上,发梢随着动作倾落而下轻扫过云霁的身前和膝盖,只觉得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荔枝香气打着旋地往鼻腔里钻。
他唇角勾起些许弧度,这一幕落在站在一旁的祝听廊眼里,不由得轻嗤一声。许淮雾给人贴上创可贴后擡头,云霁又立马收敛了笑意,眉头紧锁着,像是极力克制着什麽。
“等一会儿就不疼了。”
许淮雾也用过这个药粉,刚接触到皮肤的时候确实有种灼痛感,大概过个两三分钟就没了。
“……”
祝听廊喉间滚出声嗤笑,手里的蓝色方盒在指尖转了一圈,她起身的瞬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彙。
那一眼好似清风掠过湖面,只那麽一瞬,很快恢複清浅无痕,可再浅淡也有细小的涟漪汾开,彼此都感觉得到。
许淮雾在他的眼神中,唇瓣微张,大脑像是宕机般顿了下,忽然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麽。
别墅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回来的人是nana,她身上穿着件黄蓝相间的卡通睡裙,身后跟着提了两个塑料袋的周凛臣,她高举起手里的东西:“我们去买了冰淇淋,你们看看……”
似乎是感觉到空气有些许凝滞,剩下的话被nana咽了回去,目光从云霁身上掠过,径直走进厨房把东西塞进冰箱冷冻柜里。
【笑死我了女二误入修罗场】
【感觉狼刚刚的眼神要刀人了】
【我就说男的也有绿茶吧,果然只有同性最了解对方】
许淮雾把药品放回原位,再擡头时看见男人大跨步上楼的背影。
“……”
她怎麽感觉他好像有点生气了?
当晚她心血来潮和言宁窝在被子里连麦看了蛇喰梦子,尽管剧情内容算不上多恐怖,但两人看得还是有些上头,直到看见nana躺进被窝里她才关了视频睡觉。
第二天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许淮雾循声摸到手机,看见屏幕上备注的“妈妈”
,指尖顿了下,朦胧的睡意散了大半,滑动接听。
林女士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电话一接通就单刀直入地问:“小醒,你现在在哪?”
小醒是她的小名,这个名字当然是亲生母亲取的。她一开始并不叫林女士妈妈,甚至刚搬进宋家的那段时间,许淮雾做什麽事都有些无措,生怕做错了什麽被人讨厌。
但时间一长她也能感受到他们是真心把自己当成家人对待,而且母亲还在世时,林女士曾一脸豔羡地看着她说自己也想要个女儿,母亲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喊干妈。
后来在面对女人充满希冀的眼神时,她第一次喊了妈妈,林女士差点因为这个称呼落下泪来。
许淮雾不想骗她,更何况她会打电话过来问,估计是已经在节目上看见了自己,“我在节目录制的别墅里,和其他嘉宾住一块。”
听筒传来女人的叹息声,那头的人因她的直白顿了下,“你不是说要进组吗?怎麽跑去上什麽……恋爱综艺了?”
“临时出了点问题,剧组那边换编剧了。”
许淮雾无意识地扣弄手机壳上的兔子,解释道,“妈妈,我只是想放松一下,这里的人都很好……”
“小醒,你别忘了你大学的时候答应了我什麽。”
林女士的声音沉了下来,立场十分明确,“娱乐圈里的人什麽样你比我更清楚,妈妈能理解你在外面受欺负了委屈,你回家来,我托人给你找个轻松的工作,节目那边你自己想办法。”
“……”
上恋综其实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一旦节目播完热度褪去,她很快会被观衆抛之脑后,如果非要说有什麽影响,那就是看她这段时间会不会和某个人达成双箭头。
但有些问题她应该和林女士说清楚,好像自从父亲牺牲以后,宋家夫妇像是觉得愧对于她,妥善地为她安排好了一切,比如高中、比如大学选择的专业,许淮雾没有忘记,当初自己选择戏文专业时答应妈妈不会和圈内人谈恋爱。
她的未来是一t条康庄大道,一眼就能看到底的那种,可她并不满足于这种生活。当编剧也好、上恋综也罢,这都是她当下想做的事情,她也知道林女士是从“为她好”
的角度出发,所以大部分时候她都会听从,就算有分歧也会好好交流,尽量不起正面沖突,不想让妈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