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想回话,他却已经出了门,消失在结界边缘。
他还是一如既往待我,仿佛那些事都云淡风轻不在心上。这叫辗转反侧了许久的我有一种失落感,我以为这次分别就是某种程度的“再也不见”
,但他是那样自然而然与我说起蓝楼的花,就好像我只是像以前一样只是来马尔福庄园玩耍几天,还是要回到蓝楼去的。
这个人类,真是让我捉摸不透。
复活节假期结束,卢修斯回到了霍格沃茨,我也回到了蓝楼。
我回去的时候合欢树花期已经过了,树下堆着层层落花,像是一片突兀的雪。我到底还是错过了第一场花期。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里德尔站在树下,拈起一朵落花,又不甚可惜的松开手指,看它轻飘飘落回残花中去。“这棵树太过脆弱,没办法用魔法延长花期,美好的东西总是不长久。”
他看着满地落花,若有所思,“或许可以换一种花,或者用翡翠、绿宝石、珍珠和秘银做仿真花缀在树上?”
“我喜欢它也只是喜欢它自然的样子,花开花谢不必强求。”
我说。
“你倒是很通透。”
他说,“那么,欢迎回家。”
我们就这样重归于好,一如从前。
但是也有那里不一样了,我不再帮他解咒,他也不再避讳我某些事情。他的野心和帝国规模一再扩大,最直接的体现就是蓝楼的变化,庞大的阵法支撑起辽阔的空间,世界各地的珍奇魔法材料一批批运进来,变成一座座华丽恢弘的正厅、殿堂,庭院和花园里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回廊和湖泊一眼望不到尽头,楼宇建筑,草木湖湾,每一处都极尽奢华。
越来越多的黑巫师从世界各地前来投入他的麾下,但多数都止步权力边缘,只有高阶食死徒和大家族的心腹成员才能得到黑魔标记,并被允许进入蓝楼——这暗夜与荣耀的,权力中心。
七月份,卢修斯终于再次回来了。
他已经正式毕业,准备进入魔法部高层工作,霍格沃茨的校董之位也顺理成章虚位以待。
在他处理好这些后,就是他被授予黑魔标记的时刻。
“那很好,棘霓,那代表着我将能走上更高的道路。”
卢修斯坐在马尔福庄园客厅昂贵的沙发上,仪态万千地端起昂贵的茶杯,端庄优雅抿一口昂贵的红茶,“你知道的,最开始,那位大人给了我很多提携——那些蠢蠢欲动想要瓜分马尔福产业的远亲,那些叫嚣着要把马尔福家产充公的魔法部官员,那些浑水摸鱼的小家族,那些坚持要把我也关进阿兹卡班的凤凰社狂热者——我一个人可应付不来。”
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不满,有的只是千帆过尽后的平静。
最终,我还是长舒一口气,“卢修斯,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将站在你这边——只有一个条件,别用你官方化的贵族式表情对着我。”
他抬了抬眉毛,露出一个“嗯?”
的眼神,举着咖啡杯朝上送了送,“来一杯吗棘霓?很美味的。”
“你这个——坏人——”
我尖叫着把沙发垫丢向他,然后我们大笑着闹作一团。
是的,卢修斯也知道了我的幽灵身份(蛇妖身份出于那个保密咒我没有告诉他),他只是在最开始露出了一个非常不马尔福的夸张呆滞表情,然后就面色自若的接受了我是幽灵这个事实。
“这就是这么多年你从来不在我家吃任何东西的原因?”
他这么说,“我还以为是蓝楼的食物好吃到你不愿意试试可怜的拉比的手艺——”
一只家养小精灵应声在旁边疯狂的用脑袋撞着家具,嘴里还大喊着,“坏拉比!坏拉比!做不出棘霓小姐爱吃的食物!坏拉比!”
“阻止他!”
我崩溃的大喊,“阻止他——别让他每次都端着点心碟子,死死追我要我尝尝了!——我倒是想!”
在我和家养小精灵的尖叫双重奏里,卢修斯哈哈大笑,“这也是这么多年你一直是个小矮子——长不高的原因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变成蛇用我五六米的长度吓死他算了。
黑发姑娘和魔药天才
黑发姑娘和魔药天才
(——新生代们永远活力四射,事故频发。)
如果每个黑魔王都像里德尔这样勤勤恳恳,废寝忘食,全年无休,那我觉得世界上就没人愿意当黑魔王了。
所以我不明白,他就不能像个纨绔子弟一样穷奢极欲纸醉金迷吗?这么漂亮的蓝楼,只用来举行枯燥会议是不是太浪费了?
终于在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我趴在桌边,看着他红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问出我一直以来的疑惑,“明明可以靠脸征服世界,为什么要靠实力?”
他停下手头的工作,深呼吸了一下,看起来是被我气到了,“靠什么?”
“靠脸。”
我吐字清晰的重复了一遍,又用蛇语再说了一遍,【靠脸——就像对现在这个满眼星星的小姑娘?】我指了指楼下客厅的方向。
他看起来被我打败了,挫败地捂住了眼睛。
实际上,打败他的不是我,是现在正在客厅里的那位高个儿黑发姑娘,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把“粘在黑魔王身上”
作为奋斗目标,棕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狂热和敬仰,随时随地用灼热的眼神追逐着里德尔的身影,为了里德尔的一句话而激动得满眼泪水。
【大家在等你呢,】我抱着手臂看着他,【让客人们等太久不是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