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以良不仅有点尴尬楚九郎也面皮涨红,站起来认真对温以良行了个礼道:“是我目中无人坐井观天。此次比试,对于结果我心服口服。以后还要向温大夫多多学习,还望您不吝赐教。”
“哪里哪里。楚小弟小小年纪就能碾压一众坐诊经验丰富的大夫,这已经堪称天才了!温某惭愧,在楚小弟这般年纪还未考上童生,哪里能与楚小弟相比。”
温以良赶紧道。
“好了,你不必夸他。经此一事,相信他会有所长进。若温小友愿意来我雾谷,老朽愿以长老之礼待之,你看如何?”
陈谷主性情直爽,直接抛出个重磅炸弹。
“这……”
不仅温以良惊呆了,方柏和孟煊也惊呆了。
若不知雾谷在当世医者心目中的份量就罢了,就因为知道温以良才感到震惊。以自己行医不到半年的资历,何至于得到雾谷这般优待?
“这……恐怕谷主太过厚爱,温某不敢接受。”
温以良思忖片刻后道。
“不,这不算什么。”
易老神医突然道,“以你破腹开刀第一人的身份,加上你献上的酒精制备方法,还有玉露,和你赠送给伤患的拐杖和轮椅图纸,不说长老,就是副谷主你也担得。”
什么?!
方柏与孟煊温以良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
“易老是如何得知?!”
温以良惊诧不已。
“这并不难打听。”
陈谷主抬手示意稍安勿躁,楚九郎也投来安抚的眼神,几人听陈谷主接着说道:“雾谷以钻研医术救死扶伤为己任。历代谷中弟子皆需游历,对外传授医术。单教习大夫所开医馆就遍布中原大地,有什么消息自会传到谷中。温大夫不必惊讶。而且,我想既然您当初愿意把这些分享出来,应该也没想过要保密,对吧?”
其中一位长老道:“尤其是当日在小石村一番话令我辈动容汗颜。初入岐黄一道,谁一开始不是本着一颗慈悲之心救济世人?又有谁愿意身怀宝物却只帮人不牟利?能做到这一点的本就不多。更何况您还义诊半月之久,诊费分文不取,足见温大夫大义!”
这话一说温以良不好意思了。的确,他当初所行之事是未牟利,未赚取诊金。但那是为了打响名声,不然谁会找他一个游方郎中看病?他又怎么开办医馆养家糊口?
不过这会却不好辩解,不然更成了自谦的托词借口。于是他只得笑笑算默认了。
见他脸色自然了很多,易老神医又道:“罗洲县的薛县令前几日上奏献酒精秘方,陛下欣喜,当即命太医院研究此方是否可行。并密令工部加紧制备,首先供应军队。对于薛县令和温大夫的赏赐过几日就会下来。说起这件事也因为小友不是外人,证明我们并无恶意。”
闻言方柏震惊,嘴巴张的能放下个鸡蛋,傻看着温以良。温以良想起来这事他不知情,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过后再说。
“也是因为这个,得知此次交流会你要参加,我们才特意赶来想见你一面。没想到小友不仅医德高尚还医技高超,这才动了想邀请小友进谷的想法。”
陈谷主补充道。
难怪前两日的比试中温以良老感觉有人在看他,原来不是错觉。恐怕自己夺得头名也跟此事有关,否则这第一名也拿的太容易了些。
温以良不知道的是,就算没有献方事件,就单凭最后一轮比试中的第三个医案,他也能拿到实打实的第一。
因为这已经不是医术高明的问题了,而是为当下的医疗境况打开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这话乍一听好像有几分道理,但温以良却知道,自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功劳不能算在他一个人头上,于是仍旧摇头拒绝了。
“谷主一番心意在下心领了。长老之位何其重要,温某才疏学浅,不敢应承。”
温以良拱手道:“不过我大概明白陈谷主的意思。在下有一个提议,您先听听是否可行?”
听他的意思是要拒绝,陈谷主几人略感惊讶,医道中人谁不向往雾谷大名?有几个舍得拒绝摆在面前的诱惑?
更何况担任雾谷长老,能获得的可不只是一个名头,还有天下医馆的尊敬礼遇,就是以后想入太医院也不是没有可能。无数人手捧金银求雾谷一人看诊而不得其门,温大夫是真清高不慕名利还是另有所图?
“在下于医道的确有一些与众不同的见解。在下对雾谷也比较好奇。既然各有所需,不若我们定期相互交流学习?一年一次,或半年一次,只要是雾谷愿意倾囊,在下必定前往。相对的,在下有新的思路或者想法,也愿意分享给雾谷。”
“至于长老之位,实在愧不敢受。如果非要给个名头,几位觉得‘顾问’这个头衔怎么样?”
“顾问?”
楚九郎反问道。
“这倒是可行。”
易老神医拂须笑道,“雾谷想要的有了,温小友在身份上也自由,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好好好!温小友身怀绝技为人谦逊不慕名利,令老朽刮目相看!”
“那就依小友所言,以后你就是雾谷‘顾问’了。以后我们平辈论交,雾谷所有医术皆对小友敞开,欢迎小友随时前来!”
陈谷主朗声笑道。
几位长老也笑着纷纷举杯,恭喜谷中又添新人。
“温顾问。”
席上其乐融融,陈谷主喝完一盏茶楚九郎忙为他续上新的,听他笑道:“早听说温顾问有一夫郎,端的是相貌绝艳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真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