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怔,眼神有些闪烁,他清了清嗓子,自然得有些刻意地顺了顺自己的长髯。
“有些事现如今还不好告知姑娘,姑娘也莫要猜测了。时机到了,老朽自然会让姑娘心愿得偿。”
说罢,他将另一杯茶推给她,“茶凉了便不好喝了,姑娘珍重。”
随后,他起身推门离去。
岁檀一直盯着他脸上的细微表情,自然捕捉到了他方才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
所以他真的是位没有胡子的老太监。
应当就是太后身边的太监。
那是太后的人?还是别的什么势力安插在太后身边的人?
当初在卢府门口偶遇他时,他也有胡须。如果是宫中太监回到宫外的住处,为什么还要粘上胡子掩人耳目?
如果是为了掩人耳目,又为什么故意来到她跟赫连昱跟前跟他们讲话?
难道当日在那破败荒凉的卢府门前,这位老者是故意与他们相见?
可是他那日不就只是单纯笑话她认不出牌匾上的字?
她到现在也没觉察出他有什么特殊的意图。
总不能是为了今天相见提前跟她混个脸熟吧。
当日他说,卢府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过,意在提醒他们带走小缸子的那对夫妇并不住在这里,也就是让他们不必在这个卢府查探什么。
但是就算他不出面提醒,在那里搜查过后也能发现,那里根本就是那对夫妇瞎编的地址。
难道是因为那个卢府里藏了什么东西,他怕叫人搜出来,是才出面阻拦?
岁檀心中疑窦丛生,只觉得心中更乱了。
可她也觉得,等赫连昱帮这老者及其背后的势力做完这一切,一切便能水落石出了。
她如今能确定的一点,便是如今她兴许就是这老者用以威胁赫连昱的筹码。
赫连昱究竟在为他做什么呢?
……
连日来,赫连昱一人一骑昼夜兼程,近乎与新帝即位的消息同时到达驻守漠北的祁王府。
为防事情有变,他特地在祁王府外侯至半夜,才潜入了祁王府内。
祁王府的书房内,灯烛晃晃。
几名幕僚围在祁王身边,纷纷建言。
一人说:“先皇去得突然,且如今主少国疑,朝政悉为雍王与许太后把控。可那二人年方几许?哪里经历过什么风浪。
“虽边疆局势稍稳,可都城里头未免不会有其他人动什么歪心思。倘若生发内乱,单凭一个寡妇跟那泡在金汤里长大的雍王,如何能镇得住朝纲?
“依卑职看,殿下您合该入都城主持大局才是。”
又一人说:“是啊殿下,您在边疆镇守数十载,一心为我大虞。卑职认为,唯有您做那摄政王,人心才能安定,朝野上下才能清明。”
祁王只坐在案前,以手叩击桌案,但听不语。